回申城第二天一早,汤离离就在约定的时间来到校门口,发现早有一辆奔驰S500等在马路对面,见到汤离离出现,车门立刻打开,李福元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从车里出来,向汤离离走来。
那小男孩脑后留着一条细细的小辫子,五彩绳被辫在其中煞是可爱,两个眼睛又圆又大,眼睛上像是蒙着一层水雾,湿润润的,眉眼清秀,只抱着爷爷的脖子,将下巴枕在爷爷的肩膀上,看样子这就是李福元的孙子了。
这时奔驰副驾驶的车窗下滑,露出一张三十多岁打扮精致的女人的脸,只见这女人将墨镜摘下拨了拨头发,一双眼睛带着点鄙夷的看着汤离离,另一手拨通了个号码放在脸侧:“莹莹啊,真的是她。”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这女人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就在这装神弄鬼,也就骗骗我公公这样的老人家,我能拿公公怎么办,一辈子挣的钱一大半都要被这些江湖骗子给骗走,都没见他对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这么大方,真不知道我公公又要拿多少钱去换这个什么破护身符。放心吧,等我公公回来我就给你信儿,到时候肯定人赃并获。”
“离离姑娘。”李福元见到汤离离,一张老脸立刻笑成了橘子皮,抱着乖孙走到汤离离身边,“这就是我家小孙子了。”
“这孩子眼中有水眸,一定是个心底纯良毫无杂质的好孩子,配得上这块玉牌。”汤离离伸出手来,按在这孩子的头顶片刻方放下手,“问题不大,稍稍大点卤门长好就不会有问题了,在长好之前带着这块玉牌吧,孩子太小确是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说完汤离离将刻好的玉牌取出来,穿上五彩驱邪绳,挂在小孩子的脖子上。
小孩子咋一见脖子上多了个东西,好奇的拿起来左看右看,用两颗大门牙咬了咬,,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见孩子笑的开心,汤离离也笑了起来,伸手逗弄着孩子的脸蛋,李福元就着孩子的手细看那块玉牌,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雕工对玉器来说有着超乎想象的作用,玉必有工,工必有意,意必吉祥,雕刻之人若是本事到家,是完全能将雕刻之物的内在含义赋予这块玉牌的,这块玉的成色自己是十分了解了,再仔细看汤离离的雕工,这驱鬼镇邪符被汤离离雕刻在仔皮上,寥寥几笔古朴大气,粗狂舒展,勾勒出的线条无不透漏出凌厉的视觉冲击,细看那连贯的符箓,似有白雾蒙蒙的气场游走在这连绵不断的纹理之中,不断增幅叠加,似乎在自家孙子身上形成了一个浑厚沉稳的巨大防护罩。
而这块玉牌顶上则被刻成了一个朝天吼的头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着这个朝天吼的双目,李福元感受到了一股轻灵柔和的气息在体内流动,这种气息似乎有安抚人心的作用,让人感到心情安静祥和,
“离离姑娘,这……”李福元看着这个朝天吼,不禁伸手摸了摸。
“大师傅,朝天吼能替主人避妖邪,挡煞气,驱除群凶,拔除不详,聚财守财镇宅护身,我看这孩子温润有余霸气不足,若是女孩还好,男孩子怕是以后要吃亏,希望朝天吼能影响他性格,让他成为忠义道德豪气与霸气兼得的男子汉。”
听了汤离离的话,李福元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这大师雕琢气场增幅的玉牌价值已经早已超过玉牌本身,不客气的说,真正是千金难买,想到这,李福元脸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平复了,一手伸入兜中,取出一张支票,有些支支吾吾道:“离离姑娘,我李福元也是识货之人,您这么大手笔为我孙子雕琢,价值以远超玉牌,我这张支票怕是不能表达百分之一的心意……”
“大师傅说的哪里话,您知道我汤家家训,若是有缘,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若是入不了我的眼,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我也是不会动心的,您在这样客气,我就要生气了。”见到那张支票,汤离离眉头一皱,后退了两步,正色对李福元说道。
见汤离离真要生气了,早已熟知这些术士古怪脾气的李福元也没再客气,只将小孙子放下,让小孙子给汤离离鞠躬,小孩子站都站不太稳,别说鞠躬这么有难度的事情了,汤离离连忙上前一步将男孩拽住,仔细瞅了瞅,笑着道:“这孩子会有福气的,福元大师傅积攒下的福泽足够泽被儿孙了。”
“那就谢离离姑娘吉言了。”重新将孙子抱起,李福元笑的合不拢嘴,寒暄片刻才带着对汤离离的感激之情往马路对面的车上走去。
见李福元上车走远了,汤离离举起手腕看了看表,与陆百治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可人却还没有出现,皱了皱眉,汤离离坐在路边的休闲椅上等了起来。
陆百治为了和汤离离约会,前一天特意和同事换了班,值了一晚上夜班,清晨特意刮了刮胡子整理整理衣服,打算来一天美妙的约会之旅,可刚出单位门口,就见到杨旭莹一身黑色香奈儿连衣短裙站在门口,衬着肤色洁白如雪莹润透亮,漂亮的眼睛带着哀怨看着自己,还未说话便已经抽噎两声。
一见杨旭莹站在单位门口,陆百治一阵头大,装做没有看到,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却突然被杨旭莹一把抓住了胳膊。
“陆百治!你不许走!”杨旭莹猛地回头盯着陆百治,眼泪滴答滴答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杨旭莹你到底要怎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姑娘。”陆百治被拽着胳膊,无奈回头看着杨旭莹,“放手吧,咱俩已经不可能了,你这样可爱的姑娘,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只是一个小警察,并不能带给你更好的生活,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把咱俩美好的过往都变成痛苦的回忆么?”
“不会再有了……”杨旭莹看着陆百治,眼中渐渐浮现出绝望的色彩来,抓着陆百治胳膊的手渐渐攥紧,深深抽了一口气,冲着陆百治吼道:“陆百治,我不会再有男朋友了!”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没有尊严的缠着你么!陆百治你什么也不知道!”杨旭莹看着一脸冷漠带着些许厌烦的陆百治,瞬间哭的像个泪人,手慢慢从陆百治的胳膊上滑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杨旭莹在自家单位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是就这样扭头就走,陆百治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看看时间和汤离离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不禁烦躁起来,再看办公楼里已经有人打开窗户往下看了,陆百治一把抓着杨旭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莹莹你车在哪里?”
被陆百治拽着站起来,杨旭莹一边打着哭颤一边将车钥匙从包里取出来递给陆百治。
低头看看车标,陆百治在马路两边扫视一下,就看到一辆明黄色既拉风又骚包的敞篷小跑,二话不说拽着杨旭莹就将杨旭莹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到底怎么了?我就知道你最近肯定有事儿,有什么事情就明明白白的和我说啊,如果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揉了揉眉头,陆百治看着蜷缩着坐在车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杨旭莹。
“百治……有人要害我……”勉强忍住哭泣,杨旭莹红着一双眼睛看向陆百治,“你一定要救我……我只能靠你了……”
听杨旭莹这样一说,陆百治身为警察的那根线立刻绷紧了,“你说什么?谁要害你?”
“百治,自从跟你分手以后……凡是我再交往的男朋友,都是非死即伤……车祸,溺水,从楼上跌下来,甚至掉到没有井盖的井里……都是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我身边,突然就出事儿了……”随着诉说,杨旭莹好似又回忆起了之前的那些场景,浑身都恐惧的哆嗦起来。
“什么?无一例外么?”作为警察,陆百治相信一次意外、两次意外,若是再多,绝对不可能再有意外,必然是人为原因,听到这里,陆百治也开始重视起来。
“没有意外!全部都非死即伤!一开始还只是我身边的男朋友会受到伤害,再往后……只要和我单独相处的异性,均会遭受到意外伤害,受伤程度视我们关系深浅而定,我现在根本就无法正常进行人际交往,身边的异性只能是爸爸和哥哥……”杨旭莹很肯定的摇着头,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哭诉着近几年的遭遇,越说越无法抑制情绪,那根紧绷着的心弦似乎已经被扯到了极限,随时都会被崩断。
刚开口想继续问细节,陆百治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正是汤离离的来电,陆百治犹豫一下,将电话接通了,“离离……对不起,我这临时有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