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伙计都拿麻布沾了烈酒,将老人身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洗干净。
随后又给老人换上了寿衣。
这时候,成奎头上绷了孝带进来,红着眼睛说灵棚也搭好了。
在场的众人一起把老族长的遗体抬到了灵棚,老何几个一边抬着死尸,眼泪一边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谢源诚亲手点了长明灯,又点了一把子香。
过了一会儿,谢广灵带着二房的孙子和三房的孙子们披麻戴孝穿好,过来给老族长磕头。
“二叔,您在这儿跟几位兄弟们守着,要是有人来行礼,还得您几位帮着还礼。我先去取一副心肝来祭奠爷爷。”
谢源诚现在完全担得起族长的担子,各项事务安排的有条不紊。
“另外,长明灯里油不能空,香也勤续着点儿。多给老族长爷爷烧点纸,纸灰要留着,起灵时得包十八个包,到时候哭十八包用。”
谢广灵终于得了用武之地,况且是给他老子守灵,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头点的如同小鸡吃米一般。
布置完了灵堂的这些,谢源诚又拜托南宫无为先带着成奎去休息。
自己上厨房取了个铮明瓦亮的大托盘,一只手提了真罡剑就往地牢走去。
地牢有两个谢政的心腹守着,看见谢源诚一手提着托盘,一手提着剑。
知道来这儿必要见血了,故此也不答话,都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
“吱吱~拉”
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沉重的地牢之门被两名面色冷峻的看守缓缓拉开,透进一抹阴冷的光线。
谢源诚身形一展,一头扎了进去。
一入地牢,六双眼睛瞬间汇聚于他身上,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情绪与期盼。
“贤侄啊,你这是何苦呢?念在叔侄一场,还望你能早日放叔父我重见天日。”
白毅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求,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却也放不下那份高高在上的尊严。
萧一则截然不同,他跪倒在地,额头砰砰作响,如同急雨敲窗,每一次磕头都显得那么用力而绝望。
他亲眼见过谢源诚的雷霆手段,再加之那令人胆寒的真罡剑若隐若现,让他连站立的勇气都几近丧失。
而那三名黑衣人,则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口中污言秽语不绝,仿佛要用这最后的疯狂来掩盖内心的恐惧与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诅咒,充满了对命运的不甘与愤恨。
难得的是,萧元杰竟然没有说话。
“哐啷、哐啷。”
真罡剑被谢源诚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砸向牢门,沉闷的声响如同惊雷,瞬间震散了牢内原有的喧嚣与嘈杂,六人皆是一震,面面相觑,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谢源诚没有什么废话,直截了当的就要求两人今天必须死一个。
“言归正传,老族长仙逝,此事非同小可。论及罪责,萧家难辞其咎,白家亦难逃干系。如今,我欲以仇敌之心肝,祭奠老族长之灵。白毅童、萧元杰,你二人便在此商议,谁先赴那黄泉之路,以慰老族长在天之灵。”
话音尚在空中袅袅未散,萧元杰与白毅童不甘的怒吼便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嘶吼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恨与绝望,字字句句,皆是“畜生”、“孽障”、“乡野鄙夫”、“田舍奴”等不堪入耳之辞,回荡在阴冷的牢狱之中,非但没有让人生出垂怜之心,反而愈发鄙视。
“真是聒噪不堪。”
谢源诚以先天境后期的修为冷哼一声,霎时间,牢内原本的嘈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冰所笼罩,众人如同秋日霜降后的茄子,萎靡不振;又如骤雨突袭下的蛤蟆,惊惧失语,再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随着真罡剑锋的寒光一闪,萧元杰的胸膛被无情剖开,心肝被生生取出。剩余的人鸦雀无声,唯有剑刃切割骨肉的细微声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这妖孽,竟已踏入先天之境……”
这念头,在萧元杰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一刻,如同回光返照般在她脑海中闪过,带着无尽的惊愕与不甘,缓缓沉入永恒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