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荣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量,有点偏干瘦。他的容貌,很客观上来说,有点丑:头有点尖,小眼睛,塌鼻子,外带有很深的嘴角纹。
起身目送董陵溪婷婷袅袅的离开,夏荣熙咂咂嘴,仿佛回味她被白色西装裤子勾勒出来的美妙的曲线,毫无顾忌感慨道:“董美人当真是个尤物啊!”
一句话,顿时就给井高和安知文留下深刻的印象,给他打上某个标签。
事实上,如果夏荣熙是个普通的工薪族,这话就足够给人笑话一阵子,并且其社交关系会趋向于崩塌。不相信的,可以自己在大街上试下。
但夏荣熙身家几个亿,名下一个十几亿的医药公司,根本没有这种顾虑。老板们谈生意,按个摩,一起去吃个海鲜都正常。时易世变,但某些东西还是一样的。
这句话的关键不在于凸显出夏荣熙“好色”,而是在于他的胆大!都在京城这里做生意,很多事情都打听得到。夏荣熙这话传出去,董陵溪的“男人”肯定会整他。搁谁都不能忍啊。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因而,这其实是非常巧妙的将一个“把柄”递到井高手中,表达出合作的意向。
安知文微微皱眉。他还没学会商海沉浮的那一套,很不习惯这种背后赤果果的谈论女人。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井高玩味的一笑,举起酒杯,“夏总,请!”这个夏荣熙有点东西啊。要是换做井高上大学时,他只能理解到第一层:夏老板好色。现在嘛,他能理解到第二层。
夏荣熙小眼睛顿时就眯起来,笑呵呵的举杯,带点恭敬,“井少,请!”
光井高花掉3。5亿买下这栋奢华的别墅,这份财力就足以让他仰望。董美人转述的非常清楚,井高想要整他的副手、创业伙伴吴廷。这对他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只从刚才的表现看,这位井少颇有城府,不是个简单的富少,难怪能入得了董美人的眼。反倒是这位安总…嘿嘿,难怪老婆都被老吴那小子给玩了。
喝口由董陵溪带来的精品红酒,木桐酒庄2006年的正牌,夏荣熙品着,他确实懂红酒,赞道:“好酒就像美人,令人回味无穷。董总这酒,是名不虚传啊!”
井高笑笑,转一下酒杯,道:“我对红酒没什么了解。夏总喜欢,我回头送两瓶过去。吴廷的事,夏总开个价?”
说句实话,创业伙伴要相互找茬,那是一找一个准。相互知根知底,太熟悉。
“那感情好!”夏荣熙嘿嘿一笑,滚刀肉一样,先把井高的红酒接了,再敛容道:“井少快言快语,那我就直说。我这些年和老李、老吴的矛盾不小。
有私人恩怨,有公司战略上的分歧。我早就想收拾老吴,奈何实力不济。这次有井少托底,正好一次性解决。我想把手里一半的恒湖医药股份,以及老吴那部分股份一起卖给井少。”
安知文听得都有点哑口无言。他虽然是书生,好歹几百万的小老板也当了好些年,见识过不少人。夏荣熙这人简直绝了!够无耻。这才刚开始谈就把吴廷的股份划拉到他手里。
这叫什么: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井高神情不变,抿着红酒,微笑着问道:“一起的话股份占比是多少?”
夏荣熙道:“合计来是41。2%,价值4。9亿。因为恒湖医药是上市公司,外面还有流通股。所以,这个股份比例是恒湖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
井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疑惑的道:“恒湖医药利润率还可以吧?夏总这是想抽身离开?”
夏荣熙叹道:“井少,不瞒你说,医药这块是个风口,但是没有雄厚的资金根本没法玩。特别是研发新药,周期长,风险高。我这些年也是累了,想休息下。换个赛道看看。剩下那些股份,我会陆续在股市上卖掉。”
说着,夏荣熙笑呵呵的道:“安总,老吴这些年违法违规的事没少干。进去起码10年起步。另外,他老婆那里,我可以去谈,你想玩个几次没问题。”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