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真是那个女神医,那可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人算是知道是怎么个人了,忧的是她已经在江湖之上销声匿迹许久了。
而且……
秋月白突然想到了那一天时玄兰的傀儡人来找他时说的话,心里一沉。
已经废了。
秋月白的眉尖微蹙,面上并不外露太多情绪,想了想,缓缓对老郎中道:“我方才好像想到认识这么个人,也姓云,现在大抵三十来岁,是个女神医。”
老郎中听见他说的话,猛然抬头看他。
“只是,上一次见她已经是许久之前了,”他淡淡一笑,“我与她也算是老相识,等走完这一趟,我定会帮你找到她一问,要是都能对得上,我便让她回来看你。”
老郎中一听高兴坏了,点点头,又拜托他务必要找一下人,秋月白都一一应下了。
说完这些他宽慰这老郎中:“神医不必着急,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老郎中没想到还能有人愿意帮她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就算找不到,也很高兴的走来走去,听见他说的话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连忙就要把钱还给秋月白。
在此之前没有人这样说帮他,即使是一点点希望也格外让人珍视——他已经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女儿。
即使、即使可能性很小。
但那也是可能。
秋月白将那几张银票全部推了回去:“神医不必这样,这钱也不是我给的,而是里面那位,您安心收着即可。”
老郎中点头,也不推辞,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很高兴的比划着告诉秋月白他去熬药。
秋月白笑着颔首。
老郎中走了。
秋月白的笑容渐渐凝固在嘴角,目光黯淡下来。
天是蔚蓝色,偶尔有飞鸟结伴飞过,世上那么多东西都是成群结队,唯独人,唯独有些人,不得不一个人生活。
天之苍苍,其色正耶?其远而无所至极耶?
他深吸一口气,靠在墙边望向天空,脑子里突然响起时玄兰的那句话。
“你会把你身边的人都害死,像当初害死你的母亲那样害死所有人。”
多么可怖。
……但凡靠近他的人似乎还真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啊。
他闭上了眼,感受阳光照在自己身上那种温柔的暖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一些仿佛还活在人世间的感觉。
否则,他都要以为他不是身处人间,而是活在什么其他的恐怖的地方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久到仿佛经历了一万次花开花落,月升月沉——但又好像只过去了一瞬间,那种久远的感觉只不过是人的思绪随着尘埃浮动而产生的幻觉而已。
忽而好像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秋月白缓缓睁开眼,没有看那走出来的人,也没有说话。
又过去了许久。
那人叫他:“秋月白。”
他应:“嗯。”
那人说:“我与时玄兰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