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三年七月,北境毁了合约正式反叛,阜宁公主以身殉国。前线八百里加急送来消息,皇上震怒,封了卿辞与阿原为将,连夜整合兵马赶往北境。
晏卿辞抱着我许久不放手,铠甲硌得我生疼,我环着晏卿辞的腰,满眼的不舍。
「卿辞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
晏卿辞吻了下我的额头,「阿宁也要乖乖的,等哥哥回来。」我嗯了声,从袖子里拿出儿时祖母给我的护身符挂在晏卿辞腰上。
阿原又高了不少,许是铠甲衬着,倒真有了几分少年将军的模样来。见我看他,立马跑过来抱住我,「姐姐不要挂心我们,有姐夫在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匆匆叮嘱几句。有人牵了马过来,晏卿辞与阿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只可怜阜宁公主最终也没能回到故土。
今年京中雪格外少,已是冬至,却还未曾下过一场。虽如此,天气却似乎比往常冷多了,我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大约冬日干燥,我咳得越发厉害了。
入冬后,南枝便不许我出门,我每日里不是睡觉就是喝药,偶尔沉肆会带来晏卿辞送来的信,我便有了理由多动一动,可终究也无法支撑多久。
沉肆又在给秋千换绳子,我心里难受极了,又开始盼着哪日天气好些,我好缠着南枝出去走走。
初四这日天气格外好,南枝终于同意我出门。冬日里的阳光可真难得,晒得人懒懒的,竟一动也不想动了。
「南枝姐姐,我们回家去看看吧,我想祖母了。」南枝在我身后轻轻地推着秋千。
「好,一会儿我便让沉肆备马车。」
我点了点头,太阳晒得我身上暖烘烘的,我伸手迎着阳光,眼前明亮如斯,可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沉肆早就备好了马车,我喝了药,被南枝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了门。
府里依旧是老样子,只是空了一大半。我们姊妹几个从前住的院里还都是从前的布置,就连灰尘都不曾落一层,定是时常有人打扫着的。
祖母院儿里最是单调,可我走过每一处砖石,都似乎能感受到祖母的气息。南枝怕我走得累了,时不时就迫着我歇一会儿。
想着母亲一人在家也孤单,我又来了母亲房里。我很少来母亲这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与母亲说些什么。
孙嬷嬷没料到我会过来,愣了会儿,又赶紧掀了帘子请我进去。我笑了笑,站在门口,「嬷嬷不用客气,我如今病着就不进去了,就在这儿问过母亲安便是。」
许久,母亲没有应声,我有些支撑不住,站了会儿就向孙嬷嬷道了别。南枝过来扶稳我,一步一步往府外走去。
晏卿辞走了快五个月了,我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从北境送来的信,最近的一封已是十日前,晏卿辞已经有十日不曾来信了。
「之前还说除夕日定能回来陪我,如今却又失言。」我将信叠放整齐,正要起身去放,突然咳起来。
「小姐怎么又起来了,天这般冷,快上床上躺着。」南枝闻声进来,看我在地上,赶紧拿过我手里的信,扶着我往床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