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帐中从未有女子沐浴过,李苏彧平日中也不过草草洗漱便可,但燕回精致惯了,她看着浴桶中冒着热气的水,蹙眉,身边没岁秋,虽没有矫情,但心里到底不痛快。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李苏彧坐在床沿处,瞥了一眼那屏风,屏风中光线并不足,也不知那女人能否看清,会不会嫌弃如此简陋之地。
想到在驿馆以及酒楼,燕回的那些吃穿用度,都是上品中的上品,想到这些,李苏彧沉了沉眉。
接着,听到屏风处传出一阵轻微的潺潺水声。
李苏彧莫名感到不适,根本不敢去想屏风后是何等画面。
孤月半挂上空,整个军营银灰溶溶,秋风一动,四处响起营帐动乱的声音。
燕回披着半干的秀发走出屏风,见原本该在其中的李苏彧不见踪影,她环视一圈这营帐处处都是男人久居的样子,也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
另一边。
“二哥,你干嘛来与我挤一处?我这里比你那处小太多啊。”赵迟可怜兮兮的抱着一床单薄的棉被,看着已经霸占他榻的男人,不满的继续道:“有嫂子那样的美人在,居然不为所动,二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一个草荐枕朝着赵迟甩来,说时迟那时快,赵迟接住,他立即笑嘻嘻的说道:“理解理解,二哥伤势凶悍,只是这段时日不行。”
“滚出去!”
赵迟讪讪一笑,抱着枕与棉被就走了出去,好似想到什么,探着头在门帘处,道:“二哥,我忘说了,嫂嫂认识褚先生,好像还挺熟,刚刚在西边的戈壁上,就见褚先生与嫂嫂一起。”
李苏彧微怔。
赵迟缩回脑袋,他与二哥说没事的吧,反正照着二哥的为人,也不会把嫂嫂的事情告知给老祖宗。
营帐中除了外面的风声,寂静极了,李苏彧弯手枕着脑袋,漆黑的眼中一缕柔光散开。
想到燕回的那些话,心里没有震撼是假的。
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
之所以什么都明白都懂,也甘愿成为一颗废棋前来北疆嫁给他。
他更明白,王家把燕回送到北疆,也不全是王家能做主,这也是他没有把怒意迁到燕回身上的原因。
“燕回。”他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似想到什么,低沉一笑,双眸合上。
——
北疆的天入秋后,便格外的干冷,就算日头最高时,也透着几丝凉意。
燕回是被一阵阵操练声吵醒的,她起身简单收拾一番后,便走出营帐。
“嫂嫂。”赵迟似乎等候已久,上前:“二哥昨晚去我营帐中了,没人照看,昨夜发烧,今早我才发现,有些严重。”
燕回脸色怔住,想到昨夜风那般大,应该是离开的时候扯动了伤口,感染后发烧。
“现在如何了?”燕回脸色恢复平静。
“褚先生已看过,还在昏迷中。”赵迟说着面色不太好:“昨夜要是我与二哥挤挤,也不会今日才发现二哥烧的不省人事。”
燕回内心一阵窘迫,那厮让她留在营帐中自己却躲开,反倒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竟有些过意不去。
赵迟见燕回神情漾着难色,连忙说道:“与嫂嫂无关,都是二哥的错,不陪着嫂嫂偏要去挤我那三分地。”
“我去看看他。”
燕回来到赵迟的营帐江蕴也在,正站在褚言的身旁,看着褚言处理李苏彧的伤口。
她走近,才发现那半裸上身的男人面色比昨夜还要苍白,就连那唇都起了干皮,胸膛处已被纱布缠绕,是刚刚才包扎好,另一处是上次成亲那晚的伤口,此时褚言正在处理,边缘已经溃烂发白。
燕回眉蹙,看来在那日医馆后,这个男人并没有好好的处理伤口。
营帐中很安静,直到褚言把伤口撒满了药粉,包扎好。
许是褚言刚刚太过关注李苏彧的伤势,起身时才发现燕回的存在。
“苏彧正是需要被人照顾的时候,暂时稳住了病情,他身边是一刻都离不开人。”褚言说着又看向赵迟:“安排人去熬药吧。”
“是。”赵迟说完走出营帐。
“他,没什么大碍了吧。”燕回心里心虚,但面容依旧。
“还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褚言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燕回,便朝着营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