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的好的!”顾镇毫抹了把冷汗,觉得逸王殿下的脾气似乎随和了不少,笑道:“殿下随我来。”
路过顾子言旁边时,谢异书能感到顾子言的僵硬,恍然间,似乎被人勾了下衣袖。
轻微的拉扯感像是在临时道歉,但逸王殿下打定了主意,不要再搭理顾子言,于是一路到饭厅,直到开饭,都没再给顾子言一个正眼。
在席间,谢异书总算看到了一直没出现的顾靖宇。
顾靖宇头顶还缠着纱布,气色不怎么好,是下人扶着来饭厅的。
看见谢异书,他连跪拜礼都没能做,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身体被掏空,比刚受伤那会儿还虚。
谢异书眸色微沉,顾靖宇的状态有点反常,还有些眼熟,看起来……倒是和多年前顾镇毫病倒那会儿如出一辙。
顾靖宇慢吞吞地被人扶进饭厅,丁氏和顾镇毫心肝宝贝似的把他扶回座位,夫妻俩脸上的关心和心疼都快溢出来,一口一个当心注意。
顾靖宇落了座,就坐在顾子言旁边,顾子言一言不发,像是与世隔绝,只顾着吃饭,没在意顾镇毫和丁氏对顾靖宇的嘘寒问暖。
谢异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坐在这一家子对面,其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硬要说脸上的病色,顾子言的脸色也比顾靖宇好不到哪去。
但没人关心丞相大人。
谢异书忽视掉心里那点酸胀,有些顽劣地瞅着顾子言,突然扬声道:“顾小公子这是受伤了?谁干的?”
他这话明显是在拱火。
顾靖宇闻言,愤愤地盯着顾子言,上气不接下气道:“还,还能是咳咳咳咳谁?”
顾靖宇瘦得脸颊都凹陷了进去,抖着手握紧顾镇毫:“父亲,就,就是顾子言把您儿子我害成这样的,这个妖怪,他肯定给我下,下了药。”
他头上的伤早就该好了,但就是怎么样也不见好转,不管吃什么药都没用,身体状况反而日渐差劲。
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
顾镇毫为了顾靖宇的事情,也去丞相府请了顾子言好几次,但之前顾子言腿受了伤,一直将他拒之门外。
今日总算逮到机会,这才把顾子言叫来了。
先前还算和谐的氛围自从顾靖宇出现,便悉数破碎,顾镇毫脸色不善,看向顾子言:“顾相您也听见了,之前您和小宇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但下人都说小宇是在客栈被您雇的人给打伤了,之后便一直不见好。下官自然不是怀疑您,您毕竟是小宇的兄长,但是这为人父母,病急乱投医是在所难免的,今日特意请您来,也只是希望顾相帮忙寻医,若小宇的病情有了好转,下官一定感激不尽。”
谢异书挑眉,这一口一个顾相,又一口一个小宇,亲疏分明的程度,有点过分了。
顾靖宇一听,自己都要病死了顾镇毫还在和顾子言好好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爹!一定是顾子言害的我,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绝对不会承认的!直接让他给药,不然就让他滚出顾府,不,不准他姓顾了,白眼狼!咳咳咳咳咳咳咳……”
顾子言始终一言不发,不论是顾镇毫亲疏分明的发言,还是顾靖宇的指控,都不能让他眼底掀起分毫波澜。
他对此习以为常:“父亲可以放心,作为兄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替小宇寻医,毕竟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