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绯红衣衫的青年慵懒地支着下颌,眉眼被屋内暖黄的灯光衬得柔和,看起来像是被拘束得半点攻击性也无。
小祥子虽说是小祥子,但年龄也只比谢之重小一岁,比谢异书大五岁,他站在陛下身边,稍微靠近了些许:“陛下,话重了。小殿下今日好歹生辰。”
谢之重顿了顿,没有改口,依然是一副凌厉的语气:“朕今日乏了,先回宫了。逸王的生辰,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落在旁人耳里,分明是带着怒意的话,听到谢异书耳朵里,就成了天籁。
他忙不迭起身:“恭送陛——皇兄。”
青年的喜悦如有实质,谢之重心底叹口气,转身离去。
圣驾刚走,谢异书立马变得神采奕奕,屋内四面八方的纨绔子弟也都双眸晶亮地盯着他。
谢异书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大人的礼物本王已经收到了,心意既已送达,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诸位大人:???
“大家的身体健康就是大安江山社稷的未来,现在距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各位最好是回去睡一觉养精蓄锐,本王不会责怪诸位的。”他笑了笑:“毕竟本王,不用上朝呢。”
一群打工人:……6
接到了逸王殿下的逐客令,官员开始三五成群地离开,大殿逐渐空旷,气氛却显而易见地活络起来。
不一会儿,整个王府大殿便只剩下一群纨绔子弟,和顾子言。
顾子言还没走,暂时没人敢放肆。
谢异书道:“本王特意邀请了风月楼的歌姬助兴,诸位要不先去偏殿?本王随后就到。”
他神秘地道:“风月楼新晋的花魁也在场,博美人一笑的事情,机不可失,先到先得。”
“不愧是殿下,深知我心!”
一群人激动地簇拥着离开了。
殿内显得越发空旷。
谢异书从殿阶上迈下来,看向端坐原位的顾子言,像是才发现这里坐了个人似的:“咦?顾相怎么还不走?”
顾子言今日穿的衣袍和平日里略有不同,衣摆和袖摆都绣着金红色的卷边云纹,内搭却不是白衣,像是有些纱质的轻薄材料,隔着衣襟,看不太清。
总觉得怪怪的。
“臣明日不用上朝,今晚可以陪殿下庆生。”
“哦。你又请病假了。”谢异书屈身坐在他对面,用顾子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杯下去,眼尾就红了。
殿内红帐浮动,烛火的滋啦声在此时异常明晰。
诡异地沉默了片刻,谢异书突然道:“本王今日生辰,但很不高兴。”
顾子言像是真的不懂:“今日百官都为殿下祝寿,殿下为何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