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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楼烦被猛然一喝,顾子言话里的杀意把他吓得僵在了原地。
他愣愣地盯着顾子言,牙尖微颤,没再敢开口。
谢异书还死死搂着顾子言,眼泪鼻涕全部抹在了顾子言身上,记忆混乱成了一团浆糊,在脑子里被高温沸腾,他谢异书一帆风顺的人生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坑,又被楼烦骂了一顿,哭得更厉害了:“父皇去世了,母后不在了,皇兄也不喜欢我,所以我成了没人要的殿下了,哇——”
谢异书前所未有地,真心实意的,毫无风度的,清醒过来会忍不住一头撞死的——伤心。
顾子言轻轻拍他的后背,音色沉如浓墨:“阿言要。”
“谁欺负了殿下,阿言都替殿下讨回来好不好?”
谢异书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吗?”
“嗯。”
谢异书趴在他肩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气息灼热:“我要杀了他们,统统杀了。”
谢异书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做不了一个仁德的君王。
他讨厌用文字和语言去解决一些问题,他不是很喜欢和人争执一些东西,与其说废话,不如一刀砍掉讨厌的家伙的头。
他小时候只要被谁欺负了,他都会去找父皇,希望父皇帮他解决掉那个人,但父皇通常不太愿意,觉得他过于暴戾。
于是,在父皇那里没得到肆意杀人的权力,谢异书就开始自己赋予自己这项权力。
他外出游历的四年初,在西眉山之巅,遇见了一位隐居山林的老人。
那老人说和他投缘,传授了他毕生绝学,谢异书离开老人之后,走遍大江南北,再没遇见过能惹怒自己的人。
他已经顺风顺水了很多年,早就忘了仰仗旁人给自己出气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下意识会被拒绝。
毕竟他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却动不动就想要别人的命。
但他面前的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嗓音温和地,像是许下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承诺:“好,殿下想杀,就都杀了。”
一起脑残的第四十五天
元气大伤,伤的不仅是身子,还有脑子。
被锁进人头仓库的第三天,谢异书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他伤势太重,蜷在稻草堆里挺尸,头脑昏沉,满头满脸都被稻草盖住,不知道是谁弄的,几乎要用稻草把他埋了。
或许是萧禾丰为了让他躲过今日的刁难,特意用这种方法把他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