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义忠自行鬼打墙般的转了个圈,口不择言的道:“将军,这鬼你说是不是我们大帅,我们这些人都在围着他转,他为什么就一定要抓住乔江之。”
晴无夜瞥了他一眼,这才出口说:“你知道为什么梭真把乔江之放在这里,听说乔江之在这为官三十年,在这打下的民心无人可比,就连梭真都自叹不如,看上去梭真不是个多疑之人,换作别的君主,早就撤了乔江之的职,或者是要了他的命。”
闻言,马义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晴无夜继续解释:“这一点姚自量就不懂,非要抓住乔江之不可,殊不知他抓了乔江之这个人,就是散了这三城一镇的民心,大军还要再往北走,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三城一镇,他这样就是在掐断我们的后路。”
马义忠转了转眼珠,讷讷的往前凑了凑:“将军,你说大帅打这场仗是为什么?”
晴无夜摇头:“不知。”
马义忠还想问什么,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派出去的探报回来了,只见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军,乔江之来了。”
晴无夜起身站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林阳带着乔江之真的走了这条路,晴无夜带的人不多,也没站到山道中间加以阻拦,只是齐齐在旁侧立,像是站在路边对乔江之的到来夹道欢迎,他们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林阳和乔江之的马越跑越近。
林阳远远的就看到晴无夜一行人站在山道边,他预料到会有人拦阻,一直认为韩广张去打临山镇,过来拦阻的人武功一定不会比他高。
林阳没想到的是晴无夜,虽然之前晴无夜算是帮了他的忙,从临居城里救出了乔江之,但这次拦在这里,还带着一溜骑兵,他一时捉摸不透晴无夜的真实想法。
他一声不吭的拉了一下缰绳,坐在马鞍上与晴无夜对视片刻,两人都没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任何情绪,俱是平静无波。
两军对峙,双方都没带多少人,晴无夜脚步微动,还没出手,就看到林阳举剑便挡,林阳和晴无夜本就是立场不同,现在尤其怕晴无夜出手,他要保护乔江之,再去对付晴无夜,算是难上加难。
却没料,晴无夜只是走近一步,剑没出鞘,好端端的挂在他的腰侧,抱拳施礼,对着林阳身边的乔江之道:“乔知府,鄙人妄加国右将军晴无夜。”
乔江之原来是在林阳后面,见被识破,圈着马绕了出来,也抱了抱拳,他昨晚都想清楚了,知道了到底有谁救了他,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位,还礼道:“多谢。”
有些话不便明说,双方也都知道为了什么,林阳却不似这两人心态平和,好不容易把乔江之救出来,就怕中间会出什么差池,再次弄丢了乔江之。
他额上见了汗,心里七上八下,紧张的问:“晴将军,你来这里是为了拦我们的吗?”
晴无夜颔首,说:“姚自量已经派了重兵围山。”
林阳一手持剑横档,一手挡在乔江之面前,蹙眉和晴无夜对视,寒声道:“什么意思?”
乔江之已经圈了马,马头正对着临山镇方向,胡须颤抖着道:“姚自量,他围山干什么,上山的可都是临山镇的百姓。”
片刻后,见晴无夜礼貌有加,并没有想要动武的迹象,林阳才缓缓的放下了剑,心头愤懑,骂道:“姚自量就是个混蛋,他杀了临居城多少人。”
说完他豁然抬头,看向晴无夜,唇边讥讽:“晴无夜,你过来就是和我们说这些事的吗,还是真的要拦我们,你堂堂一个妄加国的将军,竟然屈居在了姚自量这个混蛋之下,任由他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杀人越货。”
晴无夜没有回答林阳,他牵着马,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神色肃然道:“乔知府,该怎么办?”
他把目光投向了乔江之,乔江之举目望着远处的那座大山,崇山峻岭连成一片,山间刮起了一阵怪风,远远的看去,大山没有了春意烂漫的绿色,在狂风肆虐的清晨,唯有雾气深重的黑色。
林阳这时已知晴无夜的意图,他心下微沉,他可不想就这么前功尽弃,他驱马到了乔江之跟前,劝道:“乔知府,我们可不能回去,眼看着就要逃出去了,晴无夜不会真的要抓我们。”
晴无夜双目低垂,敛眉静立,轻声道:“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抓你们。”
静默半晌,乔江之语重心长的道:“和晴将军没关系,我不能眼看着临山镇的百姓遭此大难,还是因为我。”
林阳一把抓住乔江之的胳膊,指关节越发用力,道:“可是,知府,就算我们回去了,你觉得姚自量会放过他们吗?”
乔江之被他捏的生疼,但神色不改,他扶着额:“但我们不回去,姚自量就一定会杀了他们。”
林阳持剑指向了晴无夜,咬牙切齿的道:“晴无夜,你为什么要过来告诉我们这些?”
晴无夜翻身上马,一时却没说话,片刻后才恭敬的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乔知府应该知道。”
林阳拔剑出鞘,策马挥剑直刺晴无夜的咽喉,晴无夜没动,依旧握着缰绳,没动腰间的剑柄半分,任由林阳手中的剑尖指向他的喉间,就这么凛然无畏的与林阳四目对视。
剑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眼见着就要刺向晴无夜,一把长刀自下而上,力道之大,手中的剑瞬间被挑开,林阳都觉得虎口发麻,手臂一阵刺痛。
马义忠举刀横在晴无夜面前,冲着林阳怒吼:“你他妈的敢动我家将军,别以为将军斗不过你,那是他让着你,林阳,不要蹬鼻子上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