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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申鼻子一酸,不过还是生生忍住,又问:“那容妃人呢?”
谢山叹了口气,唏嘘道:“打入冷宫后没多久就死了,差不多就在姚自量发兵之后不久。”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大半年前,昱横和晴无夜对视一眼,走了一剎那的神,这覆盆国的皇帝皇后之间早就貌合神离,可是都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还在坚持不懈的将对方和自己拴在一起。
在场所有的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的去看姚羌,姚羌发现众人都在看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就是因为容妃是姚自量安排在梭真边上的。”
关于梭真对容妃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谢山在这时突兀的笑出了声,这个笑容出现在此般酸楚和诡异的气氛之中显得相当的不合时宜。
小贩又是一个哆嗦,周坚推搡着他朝前走去,一语双关道:“你害怕了吧,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小贩不知有没有听出来其中的深意,始终一声不吭的任由周坚推着往前走。
穿过长廊,众人来到了一处更为高耸的殿宇之前,此时又是一个白日过去,明月挂于夜空,昱横抬头望天,月色如洗,却是被深重的夜色笼罩,可是就在不远处又是另一番景象,墙外明亮如白昼,吵嚷如街市,他不由的啧了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什么人把皇宫水泄不通的围了起来,宫门外响着雨点般的砸门声,还有零星的火把从墙外扔了进来,只是距离太远,这些微弱的火星砸到了砖石地面上,片刻后就熄灭了。
皇宫虽大,但皇宫外的世间更大,那里有整座临悠城的所有百姓聚集,他们抛弃了俯首听命的恭顺,个个群情激愤,热血沸腾的犹如在油锅里爆开,不可抑制的愤怒正在急速的往外蔓延。
随着一个突兀的男人尖叫声响起,宫墙之外,一个将军打扮的矮小男人被五花大绑着升上了高高的桅杆。
冒小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后背上沁出了层层冷汗,低头看时就是一个激灵,难以控制的大叫,声音在半空飘荡:“救命啊,皇上,救命啊。”
冒小心知这些人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不过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能派人救他。
小贩不认识冒小,但是听到这话,还是一个寒颤,不由骂道,傻瓜,皇上会来救你吗,他连我都不救,现在的小贩心里可是明镜似的。
外面响起了滔天的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绑着冒小的竹竿已经被泛滥成灾的怒火点燃,火苗自下往上蹿,没多时,竹竿开始不着力的左摇右晃,冒小被晃得一阵头晕眼花,在竹竿折断的时候,他整个人朝皇宫的高墙里面直直的栽了进去。
宫门口鸦雀无声,侍卫们严阵以待,却任由冒小头重脚轻的摔在了地上,他头上虽然戴着头盔,但身上的盔甲被卸了个彻底,他趴着朝地,着地时发出重响,一脑门磕在地上,也就抽搐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从此和这世间阴阳两隔。
看到了自己的前车之鉴,小贩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他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嘴里不停的在说:“我要出宫,我不要呆在这里。”
没人理他,随勇发现摔死的人就是下令点火烧他们的人,顿时啐了一口唾沫,愤愤的骂道:“呸,该死,活该。”
谢山站在当场,他仰头看着那根桅杆断裂,一分为二,不由的笑出了声:“梭真,你也是活该啊。”
晴无夜在昱横身边,淡声道:“这是临悠城百姓心里的愤怒,梭真下令烧死我们,却没想到,百姓们顺势取了这火来烧皇宫,梭真是咎由自取。”
昱横提议:“我们去看看他。”
金叔提醒:“昱横,你娘还在里面呢。”
昱横不禁愣住,脚步顿住:“我娘,为何会和梭真在一起?”
周坚拉着小贩的肩:“不然呢,你觉得梭真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昱横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似乎有了些心酸的感慨,却看到小申突然指了一个方向,大惊失色道:“那边打起来了。”
闻言,所有人同时噤声,齐齐看了过去,殿宇之间,有人的打斗声,还有羽箭破风的吱吱声,战争的硝烟从高大的宫墙外烧到了覆盆国的皇宫大内。
听到这羽箭的声音,昱横有些兴奋,脱口道:“是林阳。”
周坚,金叔和姚羌异口同声道:“叫师兄。”
昱横撇了撇嘴,不予回应,拉着晴无夜就往前面走,又听到远处哐当一声,退到宫门口的男孩,正晃晃悠悠的掂着脚,拉着沉重的门闩,极其艰难的打开了宫门,此时天光骤亮,是无数支火把蜿蜒而起的长龙,以及火光之下无数张愤怒的脸,随着宫门的徐徐打开越发清晰明了。
玉夫人还站在殿门外,静静的看着梭真,神态庄严的道:“皇上,你已经违背了覆盆国,违背了太祖皇帝,违背了最初的誓言。”
宫门外的人蜂拥而入,个个手中举着火把,更有人踩着冒小的尸体,那具瘦小的尸体就这么淹没在了人海之中,消失不见。
看着人潮汹涌,狂浪似的蔓延至了大殿广场,昱横拉着晴无夜靠墙躲在黑暗中,吃惊地道:“他们疯了。”
林阳此时也看到了侧门处站着十多个人,个个眼熟,顿时眼睛一亮,对着一边的杭白不容分说的道:“走。”
刘公公已经护着梭真退入了正殿,锦衣卫也在此时从天而降,严丝合缝的堵在了殿门和百姓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