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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直视皇后的脸,覆盆国的皇后不算太美,但气质极佳,听说从小在府中习武,不管走路还是站姿,毫不掩饰的一股江湖侠气。
就在这时,惊瑶看到了屈城外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脸上习惯性的带上一番俾睨天下的不屑一顾。
惊瑶嘴角微翘,又去看凉坡亭,发现亭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人她有些眼熟,若有所思后,才想起是临渊城的大商人谢山,此人在覆盆国也算是有些名声。
她往轿子里挪了挪,准备放下轿帘,手中却突然停了动作,她看到从屈城外走过来的那行人中,只有两个人正在往这边靠近,其他人均都站在原处。
除了那个志得意满的家伙,后面还跟来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颀长,一身白衣,配着他那张世无双的脸,惊瑶仅仅看了一眼,她那颗久未波澜的心忽地一动,攥着轿帘的手指不由微蜷,这人生的真好,面如冠玉,看着也是三十有余的年龄,气质飘然,还是那般如玉的人。
志得意满的人是姚自量,这次他是亲自带着手下来屈城挑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这次是来见谢山,他要和这位覆盆国大名鼎鼎的富商谈笔生意。
后面跟着的正是晴无夜的父亲秦渊,秦渊常年住在屈城,姚自量这次出城也带上了他,还让他一起跟着来了凉坡亭。
惊瑶看的注目,另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整了整头发,秦渊走过小轿的时候,轿帘没有放下,秦渊似是有些察觉,垂眸没去看轿中人,只是余光带过,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惊瑶手指一松,轿帘垂下,她胸口起伏,呼吸乱了两拍,在秦渊走过的时候,她竟然觉得有些眩晕,这人靠的越近,她的呼吸就越发紊乱,看着面前垂下的帘子,她这才苦苦支撑着心慌意乱,稍稍平静了下来。
等两人走远,边上的侍卫又说话了:“那人是妄加国的丞相,叫姚自量。”
惊瑶屏气凝神,她想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可另一个侍卫没问:“你们说,这位姚辅相来干什么?”
“干什么,这是皇上管的事情,我们不要妄加猜测,他们肯定是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
默然半晌,远处传来脚步声,声音不重,又听到孩子的叫声:“秦无夜,你爹在那里。”
秦无夜就站在远处,他没有走近,因为秦渊告诉他,大人谈事情,小孩子不要听,也不允许他靠近半分。
刚才说话的孩子已经走到了轿子前面,侍卫开始很是紧张,见到只是两个孩子,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一个孩子眨了眨眼,极其熟稔的伸出小手,奶声奶气的道:“我几天没吃饭了,能不能给点钱?”
侍卫们一惊,随即面面相觑,岂不料,就在他们走神的时候,另一个孩子走到了轿帘前,脏污的小手一下就掀开了轿帘,与惊瑶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惊瑶还在走神,正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蹿了进来,小手伸进了她的领口。
惊瑶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塞在了领口里面,细细的金线拴着,在脖颈间若隐若现,孩子知道这肯定是一块价值不菲的东西。
皮肤上突然传来陌生的触感,惊瑶大骇,扬手就给了孩子一记耳光,神色扭曲,捂着胸口呵斥:“我是你们的皇后,这里怎么能乱摸?”
孩子毫不畏惧,并没收手,相反扯断了她脖子上的金线,甚至回击道:“我是妄加国的,妄加国没有皇后,只有太后。”
在惊瑶的目瞪口呆下,孩子挥着手里的玉佩,兴高采烈的上跳下蹿,得意洋洋的道:“拿到了,拿到了。”
说完转身就跑,先前那个孩子收了手,冲着几个侍卫做了个鬼脸,然后若无其事,一蹦三跳的走了。
侍卫在这惊变之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皇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遭到了如此不堪的对待。
正要拔腿去追的时候,惊瑶掀开轿帘,言语自如的道:“不用了,也就一块玉佩,不算什么。”
她没提到孩子的肆无忌惮和不知礼数,因为说出来只能被人在暗地里当成一个笑话,她不想在这里被人知道,更不想让凉坡亭里的人知道。
侍卫已经跪倒一片,惊瑶又道:“算了,起来吧,下不为例。”
察觉这边有动静传来,秦渊的视线投射过来,见小轿前跪了一地,有些吃惊,又去看远处的秦无夜,秦无夜还站在原地,还有两个孩子正冲他而去,一个孩子手里像是挥着什么,璀璨的金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惊瑶又被秦渊吸引,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秦无夜,心道,还长得真像,难道是,父子,想到此处,她不禁心下黯然。
凉坡亭中,三人正谈着话,像是谈到了正题,姚自量的面前放着一个小纸包:“这东西能上瘾,如果谢老板买了我这货,保证你的生意与日俱增,你都不用去做别的生意了。”
谢山身体前倾,俯首看着那个纸包,踌躇半晌,看了看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梭真,又抬头去看姚自量:“姚辅相,这药不会是有毒吧?”
姚自量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毒药是能药死人的,人都死了,这生意还怎么做,我们是要做长久生意的。”
谢山还是不敢相信,对着姚自量扬了扬下巴:“要不,你试试?”
姚自量毫不在意,在纸包里沾了点粉末,搁在嘴里舔了舔,不消片刻,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亢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