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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自量必须死,可是谁都不敢将他从牢笼中放出来,他就像是只笼中困兽,下一刻就会扑将而起,梭真之前想过,唯一处死他的办法就是烧死他,可他在下一刻,想到了另一种办法。
姚得规是个怕死之人,为求得一线生机,几乎是什么都能答应,包括亲手烧死自己的父亲,梭真当时找到他的时候,对他好一阵威逼利诱,迫使他丧失了心智,梭真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满口答应,前提是要保住他的狗命。
姚得规因此也断了回妄加国的生路,他无法面对他的另外三位兄弟,除非他们也和姚得规一样的怯懦怕死。
姚戚戚嘴唇颤抖,小声喃喃道:“爹,您想做皇帝,想做这大好河山的皇帝,既然您没完成这个宏图大业,那就由小女来替您完成,我要离开这里,回到妄加,爹,这里比妄加国还要可怖。”
说完,她倏地转身,对周坚道:“覆盆国的皇帝,他比我们更为心狠手辣,他也比我们更该死。”
梭真扶着銮驾,像是才看到了玉夫人一般,高兴起来:“玉夫人,你可来了,朕这次可算烧死了姚自量,你知道谁烧死了他吗?是他的亲儿子,姚得规。”
他笑了起来,笑声是那般的酣畅淋漓,就像是掀掉了足足压了他五年的大山一般轻松自在,这时却从轿旁闪出了一个人,正是刚才带走惊瑶的刘公公,只见刘公公惊惧万分的道:“皇上,不好了。”
闻言,梭真只觉晦气,不耐烦的问:“什么不好了,朕现在心情好的很,你说说看,哪里不好了?”
刘公公单膝跪倒,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梭真只看到他不断耸动的肩头,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刘公公尖利的声音响起:“皇上,冰库完了,烧起来了。”
梭真刚才绽开的笑容倏的一下消失了,他脸色铁青的思索片刻,最后神色古怪的看着已然被烧成灰烬的牢笼,一拍扶手:“走,回宫。”
刘公公立马跟了上去,嘴里还在说:“皇上,皇后找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
闻言,梭真只是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摆了摆手:“不管她,她爱去哪,就去哪!”
刘公公的两次噩耗分别传给了覆盆国拥有最高权力的两个人,可他之前带走惊瑶,却不知中途出了什么事,他留了惊瑶一个人在冰库自生自灭。
冰库前脚刚爆炸,他就飞雁传书一般的过来和梭真汇报,时间卡的很准,上报的也很及时,这些是梭真所不知道的。
他们走的时候,却没带上姚得规,这时姚戚戚上前几步,兄妹俩陷入了古怪的对视之中,须臾,姚得规慌乱的退后几步,后背噗通一下撞上了墙,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昱横和晴无夜,想着他们还是妄加国的人,心存侥幸的想,或许这两人能带自己出城,眼里流露出了些许求救的期盼。
昱横和晴无夜对视一眼,关于这兄妹俩之间的事情,他们作为外人,似乎也不怎么方便去管。
晴无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姚羌也来了。”
同样也是姚家人,姚羌的处境却和身为阶下囚的他们天差地别,相反手里押着谢山,于是在某件事当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就这么不情不愿的出现了,既然谢山来了,人也好端端的,不过目前还不能真正确定刑部大牢里烧死的是姚自量本人。
周坚从姚羌这里拽过了谢山的衣领,把他往前推了推:“谢大人,你可是全看到了,你夫人被人杀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坚看着的是姚戚戚,他接着道:“姚自量是被他儿子,姚得规烧死的。”
周坚再次看向姚得规,姚得规后背紧贴着墙,那张脸犹如一张白纸,眼中尽是惶恐,大汗淋漓的瑟瑟发抖,这时面对着不知是敌是友的几个人,他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谢大人,刚才刘公公说了,皇后不见了,你可是亲眼看到惊瑶一个人进了冰库,然后冰库就发生了大爆炸,可以说,她知道自己最后就是死路一条,只能选择自杀,在临死之前还顺带做了一件好事,把那些伤天害理的东西一并毁了。”
昱横汗颜,姚羌带着谢山也去了冰库,他肯定是有意带着谢山,去看每一个现场,每个场面都充满了血腥和暴虐,让谢山亲眼看着当年的同伙一个个或被人杀,或自己死,不管这些人对于谢山来说是亲是友,让谢山想着自己早晚也会陷入濒临死亡的绝境,这简直是一种对心理更为残忍的折磨。
谢山哆嗦着身体,惊恐的去看姚羌,胆战心惊的道:“你们姚家,到底想要我如何?”
他这样说无可厚非,从明面上看,除了惊瑶的自杀,其他都是姚家人所为,加上抓自己的是姚羌,他更是会认为自己最终会死在姚家人的手里。
姚羌双手附在身后看他:“不如何,谢山,我们姚家和你们谢家的生意还没谈完,你拿了那么多的冰块,一下就没了踪影,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想溜?”
谢山脸上阴晴不定,眼神躲闪,脚下却迈不动步子:“我哪想溜,你没看到吗,姚自量率着大军来犯我覆盆国,我怎么有机会和你们再谈生意?”
昱横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觉得蹊跷,走上前,扯了扯姚羌的袖子,勤勉好学的问:“妄加国为何要卖冰块给覆盆国?”
姚羌侧头看他,知道昱横是他们最小的师弟,倍感亲切,诚恳的介绍道:“哦,是因为。”
他还没把话说完,被谢山截了话头:“各取所需罢了,妄加国赚钱,覆盆国也赚钱,只是妄加国赚的是覆盆国的钱,而覆盆国赚的是百姓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