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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夫人抱着女孩走了过来,嘴边露出淡淡的嘲讽:“我经常来这里,听到了不少事情。”
昱横看着玉夫人怀里的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玉夫人察觉到他的眼神,弯下腰,将女孩放了下来,女孩还是拉着玉夫人的衣服,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娘。”
玉夫人怔住,神色略有些尴尬,颊边有了淡淡的粉红,面对这声称呼,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虽然在客栈的楼上,在和昱横刚见面时,昱横喊了她一声娘,可这一声里,她还是能感受到和五年前昱横随意喊出的一声娘,有着无法言说的不同,没有了那时的纯粹和心无旁骛。
楼上谢妻还在筋疲力尽的疯叫:“他们不顾百姓死活,用最下流的手段,去做那些看似很冠冕堂皇的事情,妄加国的姚自量打进来,活该,活该啊,让他们一起去死。”
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拉着其他女人,谢妻愣怔片刻,悲伤的喊:“女儿,你是无辜的,你不该关在里面,你走吧,不要回来。”
小楼侧旁,转出了一个华服女子,人靠着廊柱,目光显然是定在了晴无夜脸上,话却是对着玉夫人说的:“玉夫人,每天晚上你都过来,看着同一场戏,不觉得无趣吗?”
玉夫人抬头与她对视,神色淡然:“多少个晚上,我就等着你出现,但是你只会像个胆小鬼一样躲起来,是因为在怕什么吗?”
说完,玉夫人有意无意的扫了晴无夜一眼,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今天,皇后是遇到哪位熟人了吗?”
昱横纳闷,不知玉夫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瞧见母亲在看晴无夜,猜出了大概和他有关。
晴无夜同样也是不明所以,和昱横对视,两人眼里皆是茫然。
惊瑶冷哼一声,这才转开了视线,看向楼上的谢妻,谢妻同时也看到了她,恍惚道:“你来啦,求求你,放我出去,还有我的孩子,也放她走。”
惊瑶也就瞥了一眼,迅速的收回目光,看向玉夫人:“她早就可以带着你们走了,我一直很奇怪,小丫头被你扔下来,她又会把丫头送上楼,真的是怕你说出去吗,你一个疯子,只要她否认,如今皇上是会相信你的话,还是会相信她的话?”
这话不是说给谢妻听得,惊瑶看着的是玉夫人,但余光还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晴无夜,柳眉微微蹙起。
晴无夜去看女孩,女孩将自己的小脸靠向了玉夫人的腰侧,像是两人之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看样子她们俨然不是第一次见面。
昱横却不在意这个,反驳道:“既然你说她都疯了,你又为何还将她们关在这里,照你的意思,她说出去的话没人相信。”
惊瑶却很坦荡,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你忘了,她们是人质,谢山拿了那么多钱,他的妻女在这,他就不会有什么觊觎之心。”
玉夫人拉着女孩往后退了几步:“皇后殿下,你不怕我这一次真的带走谢山的女儿吗?”
惊瑶坦然的大笑:“玉夫人,如果你真的带走了,那你最多能带走一具尸体,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一点。”
“你们可真是无所顾忌,连一个小女孩都要杀,不怕遭报应吗?”
惊瑶脚步微滞,一掌拍向了右手的廊柱,廊柱微微晃动,她看向了发问的晴无夜,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回应道:“遭报应,我觉得这事要问一下妄加国的这位晴将军,你们杀了覆盆国的这么多人,会不会遭报应?”
晴无夜身形笔直,闻言后巍然不动,坚决的道:“会,他们会遭报应,我不会,因为我的剑下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惊瑶冷笑,挑眉道:“是吗?你的父亲秦渊,在这场战争当中,可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玉夫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她知道惊瑶此刻是在无中生有,只是想借机提及秦渊,惊瑶或许真的很想知道秦渊如今的境况。
昱横转头去看玉夫人,情不自禁的去拉晴无夜的衣袖,不可置信的问:“是这样吗?她说的可是真的?”
玉夫人一时不想拆穿,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昱横没有得到答案,又去看惊瑶,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昱横和晴无夜对视一眼,知道其中定有渊源,昱横刚想再问,却见惊变突发,惊瑶率先发难,不着力一般的飞身而起,伸手就要去抓女孩的胳膊。
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绕了出来,玉夫人带着女孩再次退后,将女孩朝昱横这边抛了过去,晴无夜抬手接住,听到玉夫人是在和他们说话:“你们可以上楼看看。”
待晴无夜抬头,却见玉夫人已经和惊瑶过了几掌。
两人衣袂飘飘,一刚一柔,在长廊之间广袖翻飞,昱横从没见过玉夫人出手,这时看的目不暇接,连连赞叹。
除去不知名的老七,昱横能确定周坚功夫最佳,金叔稍次,自己的亲娘应该就是位于第三,可见师从成嘉道长已有多年。
惊瑶功夫不差,在短时间内和玉夫人打了个平手,并没落于下风,左手在廊柱上一拍,整个人横空而起,靴尖险险踢上了玉夫人的肩头。
玉夫人仰身躲过,玉手在靴尖轻拍,惊瑶凌空而起,在空中跃然翻身,双手不依不饶的直拍过来。
玉夫人身法极快,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惊瑶身后,右手拉住了惊瑶的脚腕,似是碧波流水,在无形之中将惊瑶往后拉了一丈有余。
惊瑶骇然,左腿陡然发力,抬脚就冲着玉夫人的面门而去,玉夫人松手,侧身闪过,惊瑶这才落了下来,背上已是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