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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自量的脸顿时黑了,十指捏着扶手,似是要将之折断:“乔江之拿走了,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拿不走,他竟然派人出了城,还拿走了箭?”
晴无夜双手垂在身侧,坦然的道:“我没亲眼所见,那既然箭都没了,想必是乔江之拿走的,不然,要么是我们自己人拿走的?”
说着话时,一边的冯若愚和韩广张两人面面相觑,冯缺的事情还没了结,冯若愚自然不会罢休,又一次提到了自己人三个字,冯若愚欲盖弥彰的牵了牵嘴角。
姚自量似是知道冯若愚在想什么,回头看向了冯若愚:“这个也不一定是自己人,箭既然没了,暂且不管,我们先谈正事。”
晴无夜站在原地没动,三个人见他还在,自然不能再继续之前的话题,韩广张不满的瞪了一眼晴无夜,想要让他自行退走。
晴无夜可不买他的账,站在那里依旧没动,神色坦然,相反朝前走了几步,离那张地形图更近了一些。
因为他也看到了那条山道,从地势上看,是个绝佳的暗渡陈仓之地,可他们能找到,而在此处居住了多年的乔江之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看这条山道的地势,肯定比那座坚如磐石的城墙好打得多,两边都是低矮的山丘,就算有埋伏,但能藏多少人,就算不能轻易看到,但妄加国的大军也能上山查看,到时不能算是埋伏了,而是赤裸裸的两军对垒。
晴无夜猜到他们三人定是在讨论攻打之事,可为何帐外这么多将军站着,独独这三个人在偷偷摸摸的背地里商量,而自己一进营帐,他们似乎就不想谈了。
肯定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计策,晴无夜并不打算能听到他们的具体谋略,只想着把这张地形图看的更完整一些。
等到他十之八九的记了下来,也就不消多时,晴无夜便躬身施了个礼就出了营帐,看到那些将军还站在帐外,他们站的地方根本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于是看到晴无夜出来,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当然是希望晴无夜知道了些什么,跟他们也说上一说,晴无夜却没做任何停留,径直离开了。
等晴无夜走出很远,有两位将军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嘴里忙不迭的喊道:“晴将军,请留步。”
晴无夜站住,看到是魏真和丁坎两位将军,出声的是魏真,这位魏将军的个子不高,相貌和其他妄加国人有些不同,不算难看,五官长在脸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马平川。
同朝为将,晴无夜对这两人印象不算太深,抱拳施礼道:“不知两位将军叫我,是为何事?”
魏真扫了一眼四周,见身后无人跟上,便又走近了一步:“晴将军,你可知他们在商量什么?”
晴无夜与他们只是泛泛之交,并无深厚的情谊,但营帐里那三个人的鬼鬼祟祟的做派令他很是不满,但也觉得自己并未知道些什么,便据实相告:“他们在看张地形图,我看图上是临居城的城外,有一条山道,想必大帅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
魏真和丁坎对视一眼,这次丁坎开口问道:“他们可有计策,军师有说什么了吗?”
丁坎是个小个子,年龄在三十有余,尖嘴猴腮的,在大饼脸的魏真身边,两人站在一起,算是走了两个极端。
晴无夜摇了摇头:“这个我并未听到,我进去后他们就不说了,不过想必军师定有良机妙策,只是还未成形,怕我们听到了,泄露了天机,这仗就不好打了。”
魏真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嘲讽道:“军师,妙策,我看啊,他们也未必有什么良策,定是在想什么祸害人的方法。”
丁坎拽了下他的胳膊,低声道:“魏兄可不能这么说,两国交战,怎么能叫祸害人。”
魏真自知失言,立马闭了嘴,丁坎捋着唇边的两撇小胡子,又问:“晴将军,你进去是?”
晴无夜知道他们必会问到这事,也不隐瞒:“我去向大帅禀报,说他要我们捡的箭不见了,我猜可能是乔江之派人捡走了。”
魏真按奈不住抢先出了口:“乔江之派人出城,不可能吧?我们也没见到啊。”
晴无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确实不可能,他只是想借着这件事进的营帐去一探究竟,关于取箭的事,他可不会找人去取,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再说取了,姚自量说不定又要拿着去杀人。
丁坎上前靠近晴无夜,晴无夜不露声色的退后一步,丁坎并未发现这一举动,细声细语的道:“晴将军,你知道是谁取了吗?”
魏真也探过头来,不可置信的说:“还真是乔江之取了?”
丁坎斜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用我的窥筩看了,是有一个人去取了,把所有的箭都拿走了,奇怪的是,临居城的箭楼上并未发一箭。”
晴无夜眼皮跳了跳,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昱横,又想到昱横说过要离开军营,现在夜色已经压黑,离开还正是时候,昱横难道趁此黑夜去拿了箭。
这事情只能是亲眼问了昱横才能确定,可是一个人拿了这么多的箭,他又没有弓,拿了又去做何用。
想到这里,晴无夜看向了秋鹿山的方向,问丁坎:“丁将军,能否将你的窥筩借我一用。”
丁坎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提起窥筩的事情,有些不情愿的道:“晴将军你是要做何用?”
晴无夜对着秋鹿山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去那看看。”
晴无夜很少问别人借东西,更不会轻易欠下人情,他的难得开口让丁坎很是为难,丁坎的这个窥筩,据称是偶然去了趟北域所得,是个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