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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无夜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忽的耳边响起了重物倒塌之声,闻声他扭过了头,屋门微微开着,只露出了一条门缝。
而与此同时,寺庙后面那扇岌岌可危的木门已经倒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地粉尘,木板还在地上兀自颤抖。
人群中的昱横先是一惊,他这边看不到寺庙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去看小屋,屋子只是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条缝,似乎有只眼睛正在跃跃欲试的朝外窥探。
被架着的周管家原本看着那扇庙门,这时见庙门倒了,在众人视线都吸引过去的时候,他却收回了目光,紧握的拳头也随之松开了。
倏地一下,昱横看到小屋的门又关上了,韩广张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小屋,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倒塌的庙门,抬手扬了扬迎面而来的粉尘,示意手下人带走周管家:“走,我们一起去看一样东西。”
没有显山露水的小屋还在那,周管家被带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朝小屋门口看了看,也就短短一瞬,他又飞快的收回了视线。
人走了,其他的人再次被赶进了寺庙,只有晴无夜站在原地,他稍稍转过了身,看向那间小屋,门缝已然消失,门被严丝合缝的关上了。
片刻后,他确定四周没有人,飞奔着跑近小屋,一推开门,屋里却没有人,就在同时,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昱横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急匆匆的道:“灶台。”
晴无夜蹲下身去看灶台,白色的袍角拖在地上,一边说:“你快回去。”
昱横没走,他发现了灶台下面有一块东西,像是翻找东西的时候掉出来的,他拿在手中一看,是一块圆环状的饰物,他像是曾经见到过,圆环的形状并不少见,只是上面刻着的花纹却不多见,却是一只魅惑的眼睛。
昱横正在沉吟,晴无夜见身后没有动静,扭过头也看到了这块饰物,当他看到那只眼睛的同时,眼神忽的一凝,下一刻就去看昱横的眼睛。
有些相似,都是狭长,也都魅惑,昱横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无视了那双眼睛,放下了圆环饰物,又转而去掏灶台里面的东西。
晴无夜却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瞧了瞧,最后揣进了自己怀里,催促着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昱横压根不想理会他,手扒着灶台,在里面好一番锲而不舍的摸索,手指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口中咦了一声,然后就利索的拽出了一大捆画卷,低头去看,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
晴无夜无奈,只能起身去关门。
这时昱横已经解开了捆绳,打开了一副画卷:“我看到他在看一幅画,不是这幅,难道还有。”
他很快闭上了嘴,因为这幅画上的内容着实让他震惊,画上跪着一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欲掉不掉,双手被绑缚在身后,一个男人站着,正用一根马鞭恶狠狠的抽打着她的后背,女人头发凌乱,衣服几乎被抽烂了,后背光洁白皙的皮肤被抽出了一条条狰狞可怖的伤痕,鲜血淋漓。
作画者画工不错,画的可算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可是这内容着实让人不堪入目。
昱横吸了口凉气,不忍再看,卷好后放在一边,拿起了第二卷,这副画上是三个人,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拖着向前,另一个男人追了上来,看样子想要夺回女人。
可就在这停滞的剎那,他的脖子上方却是空的,被一把刀削去了头颅,飞溅出的鲜血洒了一地,头颅好巧不巧的滚到了女人的脚下。
女人一只手被拖着,她头发蓬乱,哭的歇斯底里,另一只手竭尽全力的去够男人的头颅,可是怎么够都够不到。
晴无夜关上门后返身走了回来,他也看到了这幅画卷,默不作声的去拿地上的画卷,打开了一幅又一幅,都是一些惨不忍睹的场景。
昱横双目赤红,手里还拿着那副画卷,整个人都在发抖,嗓音嘶哑的道:“别看了。”
晴无夜轻轻的嗯了一声,立马重新卷好,很快一幅幅的画卷重新归于原位,晴无夜拿起绳子准备重新捆上。
昱横的手搭在这些画卷上,死死的盯着晴无夜,他咬着发白的嘴唇,眼中都是愤怒:“这是证据。”
晴无夜手里拿着绳子,无助的悬在半空,抬头看向昱横,他的脸也很苍白:“什么证据?”
昱横的嘴唇哆嗦个不停,眼睛睁大了一圈,声音颤抖着道:“他们杀人抢人的证据啊!”
晴无夜没有挪开目光,与他对视,手里的绳子已经滑落在地:“那你觉得拿给谁比较合适?”
昱横不知他为何会如此问,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恼火的道:“什么拿给谁,朝廷啊。”
“朝廷?”晴无夜的神色很是古怪,垂头捡起绳子,接着捆扎画卷,不去看昱横。
“皇上?”昱横拢着手中的画卷,他的双手冰凉,心里也一阵阵的发凉,试探着问道。
晴无夜敛了神色,手指离开了扎绳,抬头看向昱横,闷闷的道:“你有所不知,皇上年幼,朝廷现在是太后掌控大局。”
“这我知道。”
昱横挑了挑眉,他觉得虽然现在是太后掌控朝政,一旦看到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他就不相信太后会冷眼旁观,会坐视不管。
晴无夜偏了偏头,视线转向别处,像是看着前方的虚无:“你可知道,姚自量和太后之间的关系。”
“什么?”昱横如坠雾里,不知道晴无夜在说什么,心中猜疑晴无夜这话就是托词,一个置身事外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