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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横摇头,晴无夜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侧头看向昱横的身后:“是他杀的?”
随勇正抱着一大堆树枝站在大槐树的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这边看,昱横回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晴无夜收回了手,昱横见他怒意未消,心有余悸的回头看去,随勇也就看了一会,没说什么,抱着树枝走进了山洞。
看着随勇的背影消失,昱横收回目光:“我有时觉得他这样做未免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不考虑其他,觉得谁该杀就杀谁,不像我们想的太多。”
沉默半晌,晴无夜的视线始终在昱横这里:“什么时候都可以杀,就是在这里不可以杀,尸体在山洞里,他是拿了树枝遮掩?”
昱横靠上了树干,他现在有了一种随便怎么样的破罐子破摔:“韩广张的外甥,我们是真没想到,这下事情可有些糟。”
“大军明日就要开拔,韩广张的外甥,韩广张稀罕,可姚自量并不会,他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士兵而拖延前进的步伐,挺过今晚,明日最多韩广张留下一些人在清安村。”
昱横绕过树,面向洞口:“我去和随勇说,让他把尸体给埋了,就埋在山洞里。”
晴无夜站他身后:“你和他说了就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不消片刻,昱横从山洞里跑了出来,刚到大槐树下,就问:“什么事?”
晴无夜郑重其事的看着昱横,片刻后道:“昱横,到我这里来吧,我觉得你会被随勇拖累。”
闻言,昱横总觉得有哪里异样,但一时却想不清楚,他摇头:“我不去,这里还有陈老爹,昱竖,和其他一些不会打仗的人。”
晴无夜不可思议的瞪着昱横,皱起眉头:“昱横,你是来保护他们的,还是来查其他什么事情的。”
昱横坦然的耸了耸肩:“至少我现在还能保护他们,查事情,你不是说要进覆盆国才能查吗?”
晴无夜的目光在昱横这里停留片刻,他脸上有了落寞:“以后都是硬碰硬的战斗,到了战场上,谁都顾不上谁,每个人的命,第一在于自己,其次要看运气,而不是靠其他人来保护。”
昱横又想要破罐子破摔:“我的命就是烂命一条,也不用去你麾下,更不用你来保护。”
晴无夜皱眉,他很想解释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不受他们牵连,并不是想要保护你。”
昱横又想起了周县令和那位姑娘,心中烦乱,无所谓的道:“那就是了,我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命自己护。”
晴无夜恨铁不成钢,瞪着昱横怒气冲冲的道:“昱横,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你的命,不是烂命,每个人的命,都不能自行作贱。”
昱横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充斥着挑衅的意味,似乎还有些隐约的窃喜,他偏着头看晴无夜,不发一言。
见状,晴无夜的眼里浮上了些许柔和:“昱横,我麻烦你一件事,麻烦你好好的活着,毫发无伤的见到覆盆国的君王。”
晴无夜说完,转身就走,昱横看着晴无夜离开的背影,窃喜之意渐渐的在他眼角逝去。
第28章施粥
韩广张派了一支队伍驻守在清安村,一是在给大军留条后路,而是继续追查冯缺到底去了哪里,毕竟人找不到了,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冯缺就是被随勇捅死在山洞的那个士兵,他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是姚自量的军师冯若愚的亲生儿子,也是韩广张的亲外甥,就是说冯若愚是韩广张的亲姐夫。
冯缺此次跟着出来,只是为了历练,却没想到,刚到屈山脚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展露了头角,也因此招来了杀身之祸。
大军浩浩荡荡的朝临居城进发,临居城不像临家城那般是空城一座,城墙上遍插旌旗,迎风招展,俨然是一副两军对垒的严阵以待。
韩广张手搭凉棚看了一会,残忍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兴奋的道:“真正的战争要来了!”
晴无夜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后朝韩广张看了一眼,神色漠然,正要圈马回撤,被韩广张叫住:“晴将军,你不想立功吗?”
“等大帅的命令。”晴无夜语气也很冷淡,白鬃骏马的马屁股冲着韩广张甩了甩尾巴。
姚自量的命令下来,大军原地扎寨,昱横所在的队伍安在东北角上,凑巧的是,他这一边,离清安村也最近。
陈木因年纪大了,被安排了一个伙夫的工作,昱横过来帮忙,淘米下锅,架起柴火,大锅里热腾腾的烧起了稀粥。
粥香居然飘香十里,引来了附近十几个穿的脏兮兮的小孩,鬼鬼祟祟的朝这边张望,昱横就坐在锅边,视若无睹的任他们靠近。
昱竖踮着脚站在锅前,瘦小的身体更显得锅子庞大无比,举着锅勺费劲的在粥汤里划拉半天,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泡。
“我来吧。”昱横站在边上,实在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抢过勺子。
昱竖被抢了勺子,正要不自量力的夺回,抬头就看到了那十几个比他还小的孩子,这些孩子已经离大锅很近了,诧异的问:“他们是谁?”
“不知道。”昱横漫不经心的用勺子敲着锅,看向这些破衣烂衫的孩子,他们个个小脸脏污。
一个领头的孩子并不怕生,听到昱竖问起他们,神色不变的仰头回道:“我们是清安村的。”
“你们怎么不在家里,跑到这边来干什么,这里是战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战,会有生命危险。”昱横瞟了他们一眼,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