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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广张嘴里咦了一声,扭头去看那棵大槐树,斜眼看着晴无夜:“之前在大槐树下,不是晴将军你告诉我的吗?”
晴无夜依然否认,他的剑杵在地上,双手压着剑柄,难得和韩广张带了点笑模样:“韩将军,我从没有和你说过诸如此类的话,这明明是你自己去问随勇的。”
昱横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他这时真的想大笑一场,确实当时晴无夜没有说是随勇杀了王独武,而韩广张去问随勇,随勇也没有承认,一切都是韩广张在自说自话,可见在这一方面的较量,韩广张输的可不是一次两次。
韩广张粗眉一挑,刚才还算云淡风轻的脸霎时就难看起来:“不错啊,晴将军,看你能征善战,还不知道你对于官场上的插科打诨也有那么一套。”
晴无夜还是一脸无辜,一副我不知你韩广张在说什么的茫然表情,就算如此,他也没有离开,玉树临风的站在原地。
沉默半晌,韩广张才不情不愿的放弃,不客气的问道:“晴无夜,你这时来干什么?”
晴无夜扫了一眼昱横,直白坦诚的回道:“这人我看上了,我想收他入编。”
韩广张右眼斜睨,双手抱在胸前,十分傲慢的出言拒绝:“晴将军,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人可是我仗下的人,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加上还有一些事情我没弄清楚,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昱横回视着晴无夜,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他还不想离开韩广张这边,很多人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保护或者去解决。
晴无夜没有坚持:“那我等着韩将军你把事情搞清楚,当然,我也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帅,就说我看上这个人了。”
韩广张走近几步,脸现怒容:“晴无夜,你看上一个当兵的,还要请示大帅,你可知道大帅日理万机,会顾上你这一件上不了台面的小事吗?”
这话昱横听着蹊跷,这韩广张像是在歪曲其中含义,但晴无夜如此兴师动众的上来要人也着实不妥,他作为一个小兵,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再次退后了几步,站在一边作壁上观。
晴无夜手握佩剑附在胸前,话里话外透着寒意:“韩广张,你麾下的士兵无缘无故不见了的还少吗,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清楚的很,现在只想告诉你,他在我这里,是挂的上号的。”
被如此咄咄逼人的威胁,韩广张觉得面子都挂不住了,胸口怒火蹿起,踩着沉重的步子在院子里踱了几个来回,靴子砸的地面砰砰作响:“好好,你晴无夜管天管地,竟然管到我手下的人这里来了,你是不是哪天要爬到我的头上。”
晴无夜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语气十分淡然:“不敢。”
晴无夜的官阶毕竟低韩广张几层,刚才他只是为昱横据理力争,目的既然达到,他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见好就收,鸣金收兵的转身离开了。
韩广张只觉得莫名其妙,晴无夜一走,他只觉得有气没处撒,抬眼看到昱横在一边站着,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顿时怒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昱横正要撒腿跑开的时候,韩广张又叫住了他:“等下。”
昱横只能无可奈何的停下,不大情愿的转过身,韩广张正逼视着他:“晴无夜认识你?”
昱横还在想着晴无夜刚才无缘无故的那一出,配合道:“算是吧,我踩过他的尾巴,他或许是记了仇,一直想要找我寻仇,所以会来找韩将军您,我觉得韩将军还是不要把我交出去的好,我受不了他到时对我的羞辱。”
韩广张顿时来了兴趣,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同道中人,神色缓和了许多:“你怎么踩得晴无夜的尾巴?他还会羞辱你?”
昱横绞尽脑汁的想了片刻,无奈道:“我偷了他的钱,不就是一点钱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韩将军一定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我斤斤计较的。”
韩广张之前就认为晴无夜一副穷酸样,比不上自己绫罗绸缎豪奢富贵,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上翘,虽然觉得昱横的话似乎有歧义,可他不想做昱横口中的斤斤计较之辈,但对偷钱还是心有余悸:“你也偷了我的钱?”
昱横做大惊失色状,连连摆手:“我都靠近不了韩将军您,怎么偷您钱啊,您看我离着您老大一段距离。”
确实,昱横在自己和韩广张之间比划了一段距离,离韩广张也越发远了,最后收回了手,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着韩广张。
韩广张没有忘记要问丢石头的事情,但见话说到了这里,自然问不下去,其实就算问了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又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因此轻慢的冲着昱横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昱横这才如蒙大赦的跑了出来,回来就找陈木和昱竖,却没见到随勇,问陈木:“陈叔,随勇去哪了?”
陈木摇头:“无痕,我劝你以后少和随勇接触,这人变了。”
“他去找韩广张了?”昱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此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陈木苍老的脸上沟壑丛生,像是爬满了他多年的沧桑:“不知道,无痕,他手里的刀是怎么回事?”
昱横见周围的人离他们不远,不过都在各自说着闲话,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住处的,只能将就的找个空地暂且休息。
于是压低声音道:“他没杀人,但是他想自保。”
陈木捻着胡须,以前他只是白眉毛白头发,原本花白的胡须这一路上也彻底白了:“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