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时候出征?”昱横双手握住,一副俯首听命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发笑。
“后天。”这人气势不减。
昱横还是笑出了声,言语里都是嘲讽:“你们找了这么多人滥竽充数,打算练上一天,就上场拿刀拿枪,真不知道是准备杀敌人,还是去砍自己。”
王大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用力挥了挥手,似是有千钧之力,愤然道:“你知道什么,妄加国的军力和兵力都属第一,不靠这些人上场杀敌。”
“难道是靠你们?”
昱横在嘲讽这三个人的拳脚功夫,或许他也不想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忽的正色,肃然道:“那靠他们做什么?”
像是被昱横凛然的气势吓到,三个人面面相觑,李四挣扎着爬了起来,沉默片刻后还是他开了口:“做什么,就不用你知道了,我看你体格不算健壮,但看得出来,你还是有些拳脚的,不会和他们一样,这个你放心。”
昱横从没担心过自己,九死一生从沙漠里爬出来的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唯一就没想到过自己。
今天晚上这些人见门就进,见人就抓,只要是男人,就连昱竖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很有可能也抓了那些连路都走不动的白发老翁。
三人见合起手来也打不过昱横,也不多作纠缠,既然人家都说要去了,抓又抓不走,打也打不过,只能暂时作罢。
离开之前,张三还是狐假虎威的留下了一句话:“那小孩也要去,到时不是我来抓你们,是有人会抓你们。”
狠话才刚说完,他脚步也极快,他也是三人当中唯一一个没受腿伤的人,在门口竭尽全力的一晃,眨眼间消失了身影,留下王大和李四两人慌不择路逃窜的慌乱背影。
第9章棉被
第二天,教军场上并没有出现势在必行,轰轰烈烈的练兵场面,只有敷衍的点名签到和分发物资,一件件薄薄的单衣扔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昱横掂了掂手中衣物的分量,心中冷笑,夹层里面没有一点棉花,只是薄薄的一层棉布,在这患城已经到来的冬天,这薄薄的单衣何以能御寒。
他一手拿着单衣,一手拉过昱竖:“走吧。”
两人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盛气凌人的士兵上前拦住:“你们,进了这里,就不能走了。”
昱横四下扫视,见场间没有热火朝天的气氛,可四周却出现了严防死守的士兵,看着这一切,他脸色很不好看,心里强压怒火,瓮声瓮气的问:“为何?”
那人昂着头,用手点指了下自己,又把手指戳向昱横,煞有介事的说:“你要记住,我是你班长,以后你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去哪,你就去哪,没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这人个子不高,却掂着脚尽量让自己拔高,就算如此,他也只到了昱横肩膀,昱横不想与他多做计较,嘴角微撇:“那我们今晚住哪?”
那人扬了扬下巴,示意着这里的演武场:“就这里。”
昱横冷眼扫了一圈,演武场确实大,现在站着不少人,却没有任何遮挡,这天又不是大热天,晚上气温骤降,谁扛得住这么冷的天,不冻死,也会冻出点病来。
远处有人在喊:“刘头,韩将军找你。”
刘头立马大声答应,但转向昱横的神色却是极为不耐烦,冲着昱横一顿没有好脸色,恶声恶气的道:“叫你们来练兵,就是练这个,冻不死的人上战场,冻死的人,哼!”
鼻子里出了一声,刘头屁颠屁颠的就跑开了,昱横不想多生枝节,拉着昱竖来到了围墙边上,这里背着风,稍许有些遮挡,他将拿到的单衣迭了一下,垫在地上,和昱竖并排坐下,后背靠着墙。
演武场上很多人,不乏老幼病残,昱横托着下巴出神,这妄加国出征,可真是一点都不挑人,几乎是个男人就要上。
名叫刘头的班长这时又折返回来,低头哈腰的跟着一个将军打扮模样的人,刘头一口一个韩将军的叫着,叫的甚是亲热。
“韩将军,这是我们招来的人,几乎是整个患城的男人。”
刘头一脸谄媚的邀功,双手局促的在腰侧的衣料上摩挲着,看着还有些拘束,完全没了刚才颐指气使的嚣张气焰。
韩将军双手背在身后,一时没动步,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刘头在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当韩将军别过脸看向昱横这边的时候,昱竖掩唇,小声的惊叫起来,昱横顿觉奇怪,也看了过去,随即心头一凛,这人他见过。
就在他来患城的第一个晚上,在相府,一个穿红衣的男人,除了眉间的那颗红痣,还有那双标志性的眼睛,凶光毕现,藏都藏不住。
昱横饶是再怎么不畏生死,见到此人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次他没有蒙着黑布,那种令人胆寒的凶神恶煞扑面而来,仿佛一团阴云笼罩在了头顶,挥之不去。
昱横很快移开了目光,手在昱竖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小声道:“别看了,看多了他会注意。”
昱竖小大人般的应了一声,昱横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只能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放松:“没事的,他又不认识你。”
昱竖回过头看他,小手在衣角上一阵揉搓:“可我认识他。”
昱横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就当不认识他。”
说完,昱横咬了咬牙,确定了在相府里发生的是一出精心导演的戏,姚戚戚肯定知道真相,从她的话里话外能听出,姚家死的人中间,除了一部分真是姚家的人,还真不能排除一些不是姚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