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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向来信任裴决,什么都不会瞒着他,不愿意同她说的,可能会同裴决说呢!
她得找个机会去问问裴决。
而那边,贺瑜一看话题又要到他这里来了,连忙说道:“太奶奶,裴相可比朕还要年长五岁,上次您不是给他赐了仕女图吗?裴相难道就没一个看中的?”
苏岑本来喝得有些熏熏然了,正是舒服的时候,这话一出来,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酒瞬间就醒了。
仕女图?
裴决要成亲吗?什么时候的事?他为什么不知道?
他有些懵,转过头,就看到裴决行礼,答道:“臣最近事物繁多,还没来得急看。”
太皇太后喝了酒,兴致也高,又是在宴席上,就着酒劲就对贺瑜说道:“国事是大事,裴相的终身也是大事,陛下也要多体恤臣子啊。”
贺瑜也笑了起来,玩笑道:“是朕之过,是朕之过,朕看今日裴相也喝了酒,不如明日便让裴相在府中好好休息,也好好看看那些仕女图,择个吉日把事儿定下。”
苏岑的思绪仍然有些混乱,但事情却也听明白了,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一双眼紧盯着裴决,手中的酒盏都要捏碎了,然后,他看到裴决居然敢点头,还敢出声:“臣记下了。”
记下什么了?
你还敢答应?!
苏岑几乎想直接掀桌子,但这是在宫里,是在宫宴之上,下面还坐着亲王侯爵,观礼众人,若此时他掀了桌子,就是直接把天子和太皇太后的脸都踩在脚下。
真的假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笑,华丽的大殿之上粉饰太平的歌舞飘扬着,他都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内心压抑着巨大的愤怒和委屈,只一杯又一杯喝了很多酒,裴决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可是越看他越气,此时又不能发作,整个人都感觉快要爆炸了。
直到贺瑜看他好像醉了,便散了宴席,让裴决带他回去。
坐的是贺瑜安排的马车,六驾的车子,十足的排面,里面也是宽敞舒适,还有太医随行,生怕他酒喝多了不舒服。
苏岑喝了很多酒,走路都有些不稳了,但整个人怒火中烧着,神志却分外清醒,裴决扶他上了马车,坐好正要像往常一样让他靠在他的肩上,苏岑却是身子一转,靠到车壁上了,人也不理他。
一看便知道定是又为什么事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俏俏。”
周围随行的都是宫里的人,今日这场戏做到现在,总不能虎头蛇尾,苏岑憋得双眼通红,咬着牙在心里已经骂了裴决一万次,但还不能发作。
不是说好他们天下第一好吗?
负心汉!天天和自己同睡一榻,还有心思看仕女图!
他看错他了!原本以为他清心寡欲,没想到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狼心狗肺!衣冠禽兽!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终于是捱到了候府,苏岑推开了裴决伸过来想扶他的手,自己掀开车帘就往下跳,可到底酒喝多了,脚下一崴没站稳,还是苏浩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