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陛下才几岁?哪里记得这许多,不过裴决到底是有些才华在身上的,六年前还是金科状元呢。”
“那又怎么样?败军之将就是怯懦之将,这样的爹能生出什么能人来。”
裴决目不斜视,对这过风来的言语似乎丝毫没听见,径直便出了宫,走向了自己的马。
小陵见到他过来,连忙整了整马鞍,将手里的缰绳递过去:“公子。”
裴决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身手干净利落。
小陵自然是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心里有气,但见裴决什么也没说,便也没有说什么,轻夹马腹便跟在裴决身后走了。
两人才走到长街入口处,便见长街上正有人搬着拒马枪,路人纷纷侧目,而那些人一见到裴决,便喊道:“丞相大人,前头城防卫办差,暂时过不了,还麻烦您绕下路。”
小陵看了看那拦着路的拒马枪,闻言问道:“是办什么差?今日也没听说有什么事。”
那人一边搬着东西,一边笑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按着上头的吩咐办事,您从东二街那边绕一下吧,骑马也就多耽搁一刻钟。”
宣阳候府地处最华贵的东一街,自然是从长街而去最为方便,如今这里不通,从东二街绕路而去倒也行,并不会多耽搁多少时间。
裴决也没多说,调转了马头便往东二街去了。
见到他们的身影消失,那兵头放下了手里的拒马枪,看着身边还在忙活的人,挥手道:“行了,人已经走了,别忙活了,一会儿还要搬回去的,都弄出来,麻烦的还是我们。”
相比东一街,东二街里则是商铺更多,声色犬马,是许多贵族子弟最爱逛的地方,而京都最大的花楼,鸣凤楼,便也是开在这京都最繁华的地界。
鸣凤楼不同于普通青楼,并非有钱就能进去,据说楼主颇有背景,而楼里的姑娘们更是一个塞一个的绝色,京都最好的舞伎都被收入了楼中,吸引了不少王公贵族来赏舞,渐渐地便也成了京都公子们最爱的去处。
裴决一向对声色犬马毫无兴趣,自然也不会关注到这些,只是做为大周最年轻的丞相,不止官位吸引人,光是清贵锋利的眉眼和挺拔的身形,就已经足够吸引人,而那一身冷肃,更是添了一种让旁人不敢靠近的严肃气质。
一时间让人忘记了他才二十四岁。
鸣凤楼里鼓乐笙箫悠扬婉转,不时有娇俏的笑声从里头传出来,引得不少行人都忍不住抬头朝楼间看去,而少年丞相却是半分余光都未做流连,可就在他打马而过的瞬间,突地便从楼中有什么朝他飞了过来。
裴决眼也未抬,伸手便将那朝他掷过来的东西抓在了手,可那东西一入手心,他便蹙起了眉头。
非是暗器,亦非是金杯玉盏,乐器丝绢,入手柔软,香气甜俗。
竟是一朵白玉兰。
“接了本候的枕头香,丞相大人今晚可是还想与本候共享一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