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声音,本来还懒懒散散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府门打开,宣阳候夫人,亦是当今天子的姑姑,苏岑的母亲正出来,她如今四十有二,但因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那张脸与苏岑也是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只是相比苏岑,更有女人的柔软线条,一身精致华美的深紫色牡丹裙,头上簪着珍珠花簪,端庄优雅。
看到裴决时,脸上笑意盈盈:“决儿回来了,快进来。”
裴决朝苏母行了礼,小陵立刻便接过缰绳,拉着马儿朝偏门走去。
苏母在再看苏岑时,眉头立刻便拎起来,就要开口,苏岑已经自己靠了过去,眉眼委屈地一皱,声音也跟着拖了起来:“娘~,刚才摔到胳膊,都青紫了,您瞧瞧。”
小金冠上的东珠在夕阳下流光溢彩,却也抵不过小候爷眼里的委屈,白嫩的面皮上因为喝了酒有些晕红,衬得那声音更软,拖着调讨巧得不得了,惹得人实在不忍心再说重话。
而撸起的袖子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小臂,上头确实青紫了一块,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苏母身边的贴身丫头采莲一看,立刻便心疼道:“小候爷怎么伤成这样了,快点涂些活血散淤的药膏去。”
苏岑拉着苏母的手,冲着采莲笑:“还是采莲姐姐最心疼我了,娘那里有最好的伤药,我要娘给我涂,娘手轻,人又温柔,涂的不疼,还好得快。”
苏小候爷哄人的本事向来无人可敌,左一句手轻,右一句温柔,苏母看着他手臂上的淤伤,本想再斥责两句的话一时间也堵住了,说不出来。
苏岑眉头又是一皱,拉着苏母的袖子卖乖:“娘,您快给我涂吧,还疼着呢。”
这娇气的样子,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免不了被说作做矫情,可苏小候爷生得好看,还是格外好看的那种,就是矫情,也矫情得好看。
另一个丫头也忍不住出了声:“夫人,这摔伤可大可小,还是快传个大夫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吧。”
裴决在一边围观了全部,眼见着后头的丫头都要上来心疼小候爷了,知趣地行礼道:“候夫人,我就先回去了。”
那边他离开了,苏小候爷立刻便被一圈侍女围着去了候夫人的院子涂药,等他走出院子时,不止药膏涂了,连肚子也一并被投喂的饱饱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天色早已暗下来了,热水苏浩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浴房内水气弥漫,苏岑简单地洗了个澡,起身出来,就看到桌案上,苏浩已经将今日的信送过来了。
苏岑拆开最上头的一封信,漫不经心一目十行地看完,就朝外喊道:“阿浩。”
苏浩才进来,苏岑就将那些信扔给了他:“以后这些信就别送到我这里来了,丞相大人不就在隔壁院吗?给他送过去。”
苏浩拿着信,有些犹豫:“以后都直接送到那边吗?”
苏岑躺到榻上,刚沐浴过,脸上还有热水泡出来的淡淡纷色,如同初春的海棠花一样娇艳。
“对对对,都给他送过去,不然贺瑜叫他回来当这个丞相是干嘛用的?省得他整天差使我,我忙着呢。”
裴决被外放六年,当初先帝是有意磨炼他,想着外放两三年,他有些政绩了便召他回来的,可惜先帝崩逝得早,他便耽搁在了渐安,一直无人理会,如今的天子,贺瑜也十九了,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万寿节,二十及冠,掌权自然是要有自己的人,这才召回了裴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