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素雅空灵,只是他觉得太白了些。
除了经书,医术,和成捆成捆的手写竹简,他找不到一丝关于身份的明确信息。
他见案上一本书正反扣着,他随手翻开,喃喃细语,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他觉得这句词像个哑谜,和那人一般猜不透,
他自觉像个傻子,不通诗文却偏偏自得奇趣。
他觉得此刻自己又重活了一次,
而给他新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可我不想走。
苏响在心中默念了一千遍,一万遍。
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善类,也绝非什么良配,可这一次他不想放手——兴许二人初见的第一次,自己鲜血满身的凶相毕露,就已经让对方十分厌烦。
可那轮水中的冷月,
他只想让他沾染血色,永坠凡尘。
苏响倚在塌上,真真切切一口鲜血吐在瓷碗中。
那人颦了眉,急急折袖为他号脉。
苏响觉得那一刻的温柔和担心太像镜花水月,可是他却又得意——他终是得到了。
“你就这般不想走”
被那人一语道破,苏响倒也不觉得什么,“不想”
“为什么?你又何苦作践自己”
“没有缘由,我这也算不得作践自己”
那人冷笑,翻下衣袖后,便起身端碗,“你不了解我,我和你终不是一路人”
“天高海阔,你我终将别过”
夜深,苏响躺在塌上,一直喃喃念着那几句话。
捣衣声一直空响在耳边,他烦扰不已,入了月色。
行至桥后,那捣衣声愈发真切。
他绕过桥去看,
那人……
那人正在水畔洗衣服……
他愣在桥旁,只见那人起身愈走,在撞进他眉眼的那一刻,一个踉跄,怔怔……落入了水中。
事发突然,他便下水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