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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铁锅烧热之后,沈季往里面点了一些花生油,只是润一下锅,并不需要太多,毕竟这肉本事是三分肥七分瘦,能出不少油。
锅里微微冒出白烟,就可以将肉片放进去了,刺喇一声,香味就窜出来,急火猛翻炒几下后,肉已经变色转熟,这才把姜丝放进去,并微微撒些酱油染色又提味,颜色鲜亮引人食指大动。这时将沥干净水的木耳放进去,翻炒拌匀,勾芡的水稍多一些,焖了片刻就可以出锅了。
——勾芡就是麻烦,涮锅子都费劲!
沈季将重新洗净的铁锅放上去,等加热升温足够时,这回往锅里点了足够的猪油——素菜用荤油最香滑了。
慢慢等猪油化开、微微冒出小气泡时,就可以将干辣椒块放进去,先炸出诱人的香,再加入姜丝少许,白菜放进去,急火炝炒,加入盐和白醋,几个翻炒就可以出锅盛盘,酸辣鲜香,只有清脆水灵的白菜才会有这样的味道。
此时这个时辰已经错过了饭点,沈季确实感到了饥饿,他手脚麻利地给上菜、盛饭,跑出去招呼蒋锋和李翼吃午饭。
李翼施施然过来坐下,望着桌子上的菜色,他总算没有那么生气了——之前他以为沈季是偷偷跑了、或者搬救兵去了。
照例命令沈季先动筷,沈季没心思管那么多,他现在饥肠辘辘、满心只想着大快朵颐。
看着沈季吃了小半碗饭后,李翼和蒋锋才开始吃。
沈季率先吃饱,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泡了清茶解腻,端着茶杯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沈家并没有田地耕种,不说人手不够,单这山里地势起伏、是狭长的山谷,也没有大块的地可供粮食的种植。只有后山一片缓坡上,沈家种植了常见的几种药草,再有就是宽大的院子里,这些菜蔬和果树了。
如今是秋季,院子里呈现出丰收的景色。
东边墙角里的葡萄架子上挂满了几十串拇指大小、深紫色的果实。前几天已经可以采摘,只是沈季那时候心情焦虑,平时伺候得仔细的果树也顾不上。
挨着葡萄架不远的地方有棵柿子树,这是屋子建立之时就有的,当时沈家没有舍得砍伐,而是围进了自家院墙。今年硕果累累,不过还只是青色,霜降过后才能变红软化。剩下的就是西边角落里几年前栽种的一颗枣树,树形还不大,今年果子不怎么多,枣树就是这样的习性,挂果丰与少一般看年份,现在的枣子还是泛白。
沈季在院子里慢慢踱步,心中暗暗考量:“后山的草药都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倒是院子里可以开始动手整理一番。”每天的活计都是这些,琐碎繁杂。
蔬菜倒是不多,沈季不大会打理这些,除了的姜、葱、韭菜和几丛朝天椒,剩下的就是白萝卜、灯笼椒、圆白菜和茄子等几种容易养活的,他自己一个人这些也就够了。
沈季消食完毕,看着还早,就准备小睡一会,下午要把葡萄摘下来处理好。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面对家中住进两个陌生人这件事了,任由他们忙他们的、自己忙自己的。
打了盆水给自己清理一下头面、手脚,除下外袍时沈季才摸到怀中的家书,吓了一跳,要是不小心水洗了真得打自己几下才行。
他赶紧把书信放置到专门的抽屉里,里面满满的都是这些年穆东的来信,仔仔细细地按照时间扎好了,码得整整齐齐地在抽屉里。闲来无事时常再次拆阅,数年间大哥对自己的关爱和训诫就从纸张里一一浮现出来。
收拾好后才安心地平躺在了床上,沈季很快就迷糊地入睡了。心中无事担忧,更加上憧憬着到贺州的情景,很快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觉醒来,擦把脸、喝杯水醒醒盹儿,沈季走近仓库里,拿出了几个竹子编织的漏筛和剪刀踏出房门走向了院子。
这么多的葡萄又快熟透了,吃不了多少,沈季决定酿些葡萄酒,到时候去贺州带给大哥尝尝,料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沈季也不看成色,先钻进葡萄架子里,用剪刀把葡萄全部整串地剪下来,看得见的葡萄都剪完了之后。沈季开始仔细掀开茂盛的藤和叶子,小心地把藏在里面的也剪下来。
确定自己全部剪完了之后,沈季就吃力地把这漏筛葡萄搬到石桌上,准备先挑选出几串来留着自己吃。按照往年的经验,其实并不是大串密集的葡萄才是最好吃的,相反,那些果串稀疏、零散,能接受充足阳光照射的葡萄才是最为香甜的。
只挑出了两串,沈季先摘了一颗尝尝,这种葡萄果实不大、深紫色的皮非常薄。入口就不禁咧嘴:“熟过头了!甜得有些果酒香啦,今年晚摘了些,可惜,算了,全酿酒倒是非常合适的。”
蒋锋走出来,看到独自一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沈季,忍不住过去观看了一番。
“三哥,吃葡萄么?我刚剪的,可惜有些熟透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沈季挑出几颗,笑着递给蒋锋。
“还行,挺甜的。这些都是你种的吗?”蒋锋接过吃下,随手一指院子里的蔬果问道。
沈季点头:“是啊。”
蒋锋开始觉得,沈季这小子虽然胆小了些、爱哭了些,可也是有长处的,比如厨艺好、比如做事很勤快,家里就他一个也打理得这么妥当,由此可知他也有一定的自控力——真是有趣的家伙!
沈季回去仓库找出往年酿酒的窄口宽肚瓷缸,里面先用干净水仔仔细细地涮几遍,然后翻出家中的白酒擦拭几遍,最后用开水来来回回地涮干净了酒味,让它晾干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