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哥的眼神,潘小晴知道哥哥想问什么,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交男朋友吧,可是没有,潘小晴就说些学校里各种各样的协会社团,还有班级里丰富多彩的活动给他听。
哥哥听的有滋有味,可潘小晴真不想再说了:哥哥,其实在这些活动中,我都是看客,是配角,是边缘人,甚至是笑话。如果照实说出,你肯定会难受心疼的。我还怕你跑到学校去闹事呢。
潘小晴将这心痛掩埋在心底,跟着潘小天去了家里的养猪场,说是养猪场,但不过十头诸。
潘小晴在猪圈边搅拌饲料,问潘小天:“哥哥,你和旁村的小丽姐姐该有喜糖吃了吧?”
潘小天摇摇头,手里的活暂时停下:“小丽的家里要很高的聘礼,我暂时拿不出来。现在已有人家向小丽提亲了,小丽的家人也在催她。”
“怎么会这样?哥哥,小丽姐姐最喜欢你了,她以前对你好,也连着带我去玩,怎么会这样呢?”潘小晴也停下了手里的活。
潘小天无奈,叹气:“小晴,哥哥没用,没能赚足一笔钱娶你小丽姐姐进门。不过,小丽她一直哭闹不肯嫁,她爸妈也拿她没办法。这婚事就搁在那里了。”
潘小晴看到了哥哥脸上那少有的烦恼和苦心,那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烦恼,他在二十来岁,应该是每天开开心心的,不应为这些事而心烦地皱眉。
“哥哥,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只是还没有村够钱而已。不要当心,只要小丽姐姐和你都想着对方,那就会有希望的。”潘小晴安慰着哥哥,心里却无限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去读大学,那么家里也不会这样一贫如洗,连哥哥娶亲的钱都拿不出来。而哥哥,对我,却毫无怨言,是我对不住哥哥。
潘小晴泪珠在打转儿,想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可是说出来就煽情了,好假,她不愿说,只是看着哥哥,他在给剁猪草。
猪圈里,小猪们都“嗷嗷”地发出声音围过来,潘小晴立刻给它们喂食。
自己无法解决家里的困境,她想到了已出嫁几年的姐姐潘小月,她嫁的是全镇有名的煤炭商家里的阔少爷,应该不会对家里的事情不管的。这次潘小晴回家,姐姐没有来欢迎,听说是刚刚做了打胎,在养身子。
为什么姐姐会做打胎啊?潘小晴问了父母,解释说潘小月怀了第四胎,她娘家靠着有钱,在医院里耍点手段,做了b超,知道胎儿是女孩,就坚决要求潘小月将孩子打掉。
潘小晴听到此,肺都气炸了,心也疼碎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就这样被打掉了?他们下得了手吗?
“哎,小月被逼着打胎的那天,我也去了,那个胎儿出来的时候,是一个已成型的女婴。小月哭了好几天。她婆家怎么就那么没有人性呢?女孩一样可以继承家业,传宗接代啊。”潘母说道这件事就哭个不停。
“妈妈,别哭了,我去看看姐姐吧。”潘小晴怀着沉重的心情去了姐姐的夫家。
现在已是夏日,太阳高照,她的心却有秋风瑟瑟的感觉。她一面想去看望打胎后的姐姐,一面是想求小月姐姐给点资助,帮助小天哥哥娶亲。
其实,潘小晴还是不够聪明,若是她小月姐姐能够帮忙,可以帮忙,那么潘小天早就有了聘礼,结婚了,还需要她这个小丫头去说什么?
但来都来了,小月夫家再瞧不起他们潘家,也不会赶她走,要给点脸面的。
潘小晴坐在姐姐床边,看着脸色煞白,唇无血色的姐姐,很是心酸:“姐姐,你还在想念那个孩子吗?”
真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也是潘小晴的闪亮之处吧。潘小月不会计较,她坐起身来:“姐姐和那个孩子没有缘分,不想她了。已有了三个女儿,姐姐这辈子有依靠了。”
“姐姐,你知道吗?哥哥想娶邻村的小丽姐姐,但是他现在,拿不出一点钱上门做聘礼。”潘小晴说道这,没好意思再说下去,看小月这样子,她也说不出口借钱的事。
潘小月很为难:“小晴,姐姐没用,以为嫁了有钱人家,就可以衣食无忧,帮家里解决所有困难了。可是,现在,连我自己,算了,不说了。”
潘小月从枕头下搜摸出一千块钱来,抓住小晴的手,放在她手上,说着:“小晴,你是我们家的希望,姐姐就指望你了。但是现在,姐姐能给你的,就这些,快藏好,别让你姐夫看见了,知道吗?”
“好。”潘小晴这个字说地很重,很沉。
姐姐连给一千块钱都是这样藏着掖着给她的,她这才明白家里的贫穷状况和姐姐的在夫家因生了三个女儿那难做人的处境。
暑假里,她虽有亲情的关爱,但是,觉得自己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了。快开学了,她没有给家里说,就提前去买了火车票,提前返校,这样就不用向家里要大二学年的两万学费了。
“哥哥,你转告爸妈,不用担心,我会向学校申请贷款的。别说我了,我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将来好在社会上生存啊。”潘小晴在火车上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还是那样“声音在笑泪在飙”,她还没改掉爱哭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