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工夫,韩太太从外头急急进来,夺下了那根拐杖。
一下失了平衡,韩延荪晃着身子往前一扑。要不是韩仲秋手伸得快,差点就要跌倒了。看那铁青铁青的脸色,着实吓人。
韩太太急得眼睛红通通的,一面唤着韩延荪,一面又叫张妈赶紧去请大夫。
到了这会子,韩仲秋也着急起来,在一边小声叫着“爸爸”。
一张口,满满的酒气飘过来,韩太太心头一哽,回头捶了他好几下,哭着骂道:“总是这样不出息,惹得你父亲天天夜里都难入眠。这样下去,我看你将来靠谁去!”
事有个轻重缓急,到了这会儿,韩仲秋也不敢分辨,只得生生地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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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锦绣的销量却不断地在攀升,甚至又去加印了一批。
邓丽莎虽然忙,心情却很不错,不由笑起来,问道:“你说,大家怎么都对金玉瞳这么好奇呀?可便宜了咱们,不过挪出一页版面,就赚了不少的钱。”
沈初云也是心情大好,莞尔道:“不奇怪呀,按照老理来讲,她是皇亲贵族,身上又有着诸多的新闻,长相又堪称绝世佳人。这样的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惊起一片喧哗的。”
送走了印刷厂里来结工钱的伙计,贺忆安也笑着加入了她们的话题:“你们不预备夸奖夸奖我嘛,名人写告白替自己申辩,也是吸引人注意的原因之一啊。”
邓丽莎一听,立马就戳穿了他:“不预备夸你是因为我隐约记得,我们不站任何立场的提议,是初云想出来的呀。”
贺忆安也就一笑:“联络人是我嘛。”
邓丽莎点点头:“对,苦劳是你的。”然后从花瓶里抽出一只红色的月季,递过去道,“这个就当做奖励吧。”
“这就算是红利了?”贺忆安右手将花接过来,左手三根指头就捏在一处搓了搓。
沈初云在旁看着他们玩笑一阵,才提起来:“其实你们都忘了一点,陈丹霞的故事,在良言副刊上登过两期,反响很不错。为了打响锦绣杂志的头炮,我们出了告示改在杂志上连载了。”
邓丽莎眼睛为之一亮:“是哦,这个连载的反响,应该是我们创办良言副刊以来最好的。有几次我在路上碰见熟人,人家还问究竟有没有写完,都想借原稿看个痛快呢。”
“这总是我的主意了吧?”贺忆安不免得意地晃了两下脑袋,接着跳了一下,往桌上一坐,向沈初云问道,“说起这个来,我们要不要将之前良言副刊上已经完结了的小说集成册子发行呢?”
沈初云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打着响指,赶紧去办公桌里翻账册,口里还念念有词:“以副刊现在的订阅量,发行二百册试试水,应该还不至于有多大的风险。”
贺忆安鼻子里“嗯”了一声,望着窗外小小发了一下呆,又建议道:“我看,到时候出了书,可以找玉瞳格格去聊聊。我们替她博了这么多同情和好感,难道她不该免费为我们站站台吗?”
邓丽莎眼珠子骨碌一转,手背在后头往前走了两步,拿肩膀去捅了贺忆安的胳膊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该不会是……”又赶紧躲到沈初云椅子后头去,抱着她的肩,坏笑着问贺忆安,“存着私心,想要见见她吧?”
沈初云知道是玩笑话,噗嗤一笑,也没有多理会。
谁知向来笑呵呵对人的贺忆安忽然就板起了面孔,拍着桌子大嚷道:“公事公谈罢了,我对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邓丽莎看他当真有点动气的样子,不由地声音就小了下去,“可是,之前好像……”
贺忆安看了一眼一直埋头写稿的沈初云,好像对他的一番澄清不感兴趣的样子。就憋着一股不快之感,义正言辞地纠正道:“我只是觉得她是个值得研究的对象,长着中国脸,却有颗英国心,这不是很滑稽嘛。我喜欢听她那些逻辑不通的笑话,难道不行吗?”
邓丽莎心道,贺忆安说话,向来没什么禁忌,尤其在男女社交一方面,总是大大方方的。今次忽然改了态度,除非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譬如和金玉瞳有了极大的矛盾之类的。因此一想,不免勾动了好奇心,笑笑地试探道:“你好像很激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