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在信上写得很清楚,连达昌的博士论文抄自美国一本电子信息工程期刊1982的一篇论文。
这本杂志的知名度赶不上《nature》和《sce》两大科学杂志,是一本比较专业的杂志,在美国的知名度也不算小。
远冬拿到连达昌的论文时,光看目录列举的内容就觉得似曾相识,因为他刚到美国时,就翻阅过大量专业相关的文献,其中就包括这篇论文。
他根据连达昌毕业的时间推断,很快就找到了这本文章。
远冬详读了连达昌的论文,又将它的论文和杂志上的文章对比,可以肯定的是,连达昌的博士论文有一半以上是对原论文翻译过来后进行复制粘贴。
整个博士论文的核心论点和论证方法都是抄袭的,远冬说连达昌的博士论文其实还有些错误,可能是翻译水平不到家造成的。
为了给兄长提供强有力的证据,远冬又将杂志上的原论文全部翻译成了中文。
远夏看着论文的翻译稿,忍不住冷笑,沽名钓誉之辈,论文果然是抄袭的。以为抄了国外的就没人知道了吗?
不过这家伙那个年代就能拿到美国的杂志,确实也算他有点本事。
如果不是碰到较真的远夏,谁会去想到翻连达昌的博士论文?毕竟已经是十年前的美国旧杂志了,哪怕是怀疑他学术不端,恐怕也无从论证。
不巧的是,他得罪了郁行一,得罪郁行一就是得罪远夏。而远夏恰好有个弟弟就在美国读博士,还就是他同一个专业的,合该他倒霉!
现在证据在手,远夏琢磨着,要怎样使用,才能使效果达到最佳?
他希望不仅仅是把连达昌从院长这个位置上拉下去,最好是让他身败名裂,连越大都待不下去,免得他再祸害学生。
远夏拿着连达昌的论文抄袭证据去找屈俊清,问他意见。
屈俊清看完远夏手里的证据,露出鄙夷的神色:“哼,什么博士生,果然是个冒牌货!”
远夏问:“老师,我得将这些资料送到哪里去最合适?”
屈俊清想了想:“寄给帮他刊登博士论文的期刊社去,他读博士的学校也要寄一份,这个学位必须得取消。只要学术造假的消息一公布,他这个工学院院长职务就保不住了。”
“那他还会继续在越大当老师吗?”
屈俊清说:“按照咱们校长的脾性,应该会辞退他。”
远夏又说:“我其实不仅想将他从越大踢出去,还想将他从教师队伍中踢出去,免得他误人子弟。”
屈俊清说:“学术造假的事被公开后,有点名气的大学都不会录用他。但他那个研究生文凭还在,有一些普通高校可能还会录用他。”
“我现在都怀疑他那个在职研究生的水分,只是时间太久远,不好查了。”远夏摇头说。
屈俊清看着远夏,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会想到去查他的博士论文。还是你有办法,他抄的这个美国杂志,我都没听说过,国内知道的估计也不多。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会有人翻他的旧账,去美国找十来年前的论文原稿。”
远夏笑嘻嘻地说:“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尤其见不得这种沽名钓誉之辈身居高位。自己沽名钓誉就算了,还打压认真做学问的同行,这实在是太让人气不过了。他当初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
屈俊清说:“干得漂亮!”说完后他想到,连达昌得罪的好像是郁行一吧,不过他俩关系好,远夏帮郁行一出头也正常。
远夏按照屈俊清的指点,将连达昌的论文、被抄袭的论文原稿,以及远冬翻译的文稿打印出了好几份,并且写了一封举报信,一份邮寄给连达昌博士就读的学校,一份寄给连达昌论文发表的期刊社,一份邮寄给越大校长。
如果连达昌的母校和期刊社装聋作哑,他就将材料投到《中国教育报》上去。
不把事情闹大,不将连达昌拉下马,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最先有反应的是越大,越大校长拿着检举材料去找论文原稿对照。虽然是美国的专业杂志,但国内某些机构和大学还是订购了这些期刊的,就是年头久远,不太好找。
越大最后在清华大学找到了该杂志的原稿,一对照,抄袭属实。
查明真相之后,越大校长召开了领导班子会议,商讨结果是暂停连达昌的工学院院长职务。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连达昌还试图狡辩,说自己的研究只是跟对方恰好相似,所以有一部分重合了,绝对不是抄袭。
直到越大查明真相,连达昌的母校和他论文发表的期刊都没有反应。最后不得不由越大出面,去联系他的母校。
等到连达昌论文抄袭的事被公布出来,他的母校取消他的博士学位,学术期刊刊载处罚和道歉声明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这些都是后话。
1993年,中国经济的发展依旧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蓬勃景象,但同样也伴随着大量的问题和危机,比如房地产的虚假繁荣。
1991年时,海南的房价每平方才1000多元,到了1993年,已经暴涨到了7500元每平方,足足涨了了五六倍。而此时全国最富裕的上海地区,月均收入也不过三四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