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远夏反复给屈文渊和远冬详细说明了旅行的艰辛和苦楚,这两个小子都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肯定能坚持,不抱怨,远夏这才带他们踏上旅途。
刚开始,第一次出远门的两个人都非常兴奋,不顾劝阻,不辞辛劳地穿梭于各个车厢之间,去探究餐车和卧铺等车厢,仿佛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远夏和马建设兄弟两个则安静坐着,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养精蓄锐,避免出汗、损耗体力。
屈文渊和远冬转了一圈回来,兴奋地谈论着火车上的见闻,叽叽喳喳,像两只不知疲倦的麻雀。
马建设说:“你俩可省点力气吧,待会儿水喝完了,嗓子都要冒烟,有你们受的。”
远冬不信:“车厢连接处有开水,水龙头那儿还有自来水。”
远夏接话:“车上水有限,用完得等进大站才能补水。要是没及时补上,看你们怎么办。”
尽管往来了很多趟,远夏每次都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还是会出现缺水的情况,那体验可太糟糕了。
现在人这么多,这两小子还不消停,估计有得受。
马建军老神在在,掀开眼皮说:“让他们闹吧,等会儿就蔫了。”
果不其然,两个家伙度过最初的兴奋期,很快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他们带的水很快喝光了,一开始还有开水补充,开水喝完之后,洗手台还有自来水,到后来,一滴水都没有了。
厕所里更是一片狼藉,上完厕所还没法洗手,第一次坐长途车的远冬和屈文渊总算是体验到什么叫痛苦了。嗓子干得冒烟,身上又脏又馊,但是没办法缓解。
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兜售不多的货品,价格都不菲,远夏也不敢省钱,拣水分充足的梨、葡萄买一堆,给大家补充水分。
别的可以忍受,缺水不行,人会生病的。
途中碰到停车,有当地的百姓来卖吃的喝的,价格也不便宜,远夏也要尽量多买,不能让远冬和屈文渊受罪。
路程刚过半,屈文渊就开始念叨什么时候到上海了。
远夏说:“早就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忍着吧。”
远冬倔强,愣是不说后悔跟着来,对繁华的上海还是相当期待的。
好在上海没让这俩小子失望,到上海后,远夏停留了两天,一是休整,二是陪屈文渊去玩,毕竟他的目的就是出来旅行的,跟他们几个的目的不一样。
这次的行程相对充足,除了著名的南京路和外滩,远夏还带他们去参观了上海著名的大学,屈文渊啧啧称奇:“果然是重点大学,就是气派,学校比越大还漂亮。”
“那是,这可是全国排名前几的名校。上海有很多好大学,你当初可以报考上海的学校。”远夏说。
屈文渊想起这一路坐车过来的痛苦,忙摇头:“虽然我之前还不太甘心报考越大,毕竟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越大,总觉得有点亏,但想起坐火车的恐怖经历,就越大吧,清华北大我都不换了!”
他报考越大是父母的主意,他爸是越大教授,不说什么减分优惠,至少上了线,就能够保证不落榜,也不会调剂到其他专业。
远夏笑了笑,果然还是没吃过苦的孩子。
马建设也说:“上越大多好啊,都不用住宿舍,直接就住家里了。”
“我才不住家里呢,我就要住宿舍,我都上大学了,不想还被我爸妈约束。”屈文渊猛摇头。
远冬问远夏:“哥,复旦和交大比越大好吗?”
远夏笑起来:“当然,这两所都是重点大学,在全国都名列前茅,比越大好多了。你好好学习,将来考到上海来上大学。”
远冬点头:“好!”
屈文渊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小朋友有志气啊。可得好好努力,起码要成为你们班、学校甚至全县第一名,才有上复旦和交大的可能。”
远冬信心满满:“虽然我现在还不是我们学校第一,但我一定能考第一的。”
远夏满意地拍拍弟弟的肩:“加油,哥相信你能行!”
远冬的脑瓜子极其聪明,转弯尤其快,数学多难的题都会做,只要不粗心,每次都能拿满分,远夏打算给他买本奥数题做做,没准将来还真能上个复旦交大之类的。
买去温州的船票之前,远夏又给屈文渊打了预防针,提前告知了乘船的困难,如果不想去,那就在上海玩几天,等他们返回再一起回去。
屈文渊只纠结了一下,便说:“去,万里长征都走完了两万四千九百九十九里,只剩下最后一里,怎么能不去?再说我要还去看海上日出和日落呢,坐船总不能比坐火车还痛苦吧。”
事实证明,坐船比坐火车要痛苦,屈文渊和马建军晕船严重,吐得苦胆都出来了。
马建军不是头一次来,依旧吐得很严重,但他还是坚持要来,因为再跑一趟,他的拖拉机差不多就有着落了。
去年暑假挣的钱,加上今年暑假的挣的,离买拖拉机相差不远了,买了拖拉机,他就再也不用遭这份罪了,虽然做生意比开车更赚钱,他觉得自己没挣这份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