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辛婵耳畔,便让她有些稍稍恍惚。
明明此刻,她是那样认真地在打量着他的面庞,可她却发现自己还是难以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的异样。
这座宅院并不算大,推门进去便是平坦青砖,左边有一处凉亭,而右边则是一池荷塘,荷塘尽处贴着院墙的地方,绵延出一片片白色的重瓣木槿出来,临水照花,芳香怡人。
院中种着的树木枝叶嫩绿,被此刻的阳光照着,便投下破碎的树荫。
紧挨着荷塘与凉亭的便是一道长廊,廊内便是三间屋子。
烈云城从没有这么多的繁花绿树,在那样的极寒之地培育出几分葳蕤绿意便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城主府,和馥玉楼上那一盆又一盆不知名的花草,辛婵便只在这禹州,才能见到如此风光。
辛婵原本以为谢灵殊说要住下,不过是临时起意。
但当她推开他指给她的那间屋子走进去,当她望见那边支起的轩窗旁,那红木梳妆台上插着的那几束白木槿,阳光在此时已经渐盛,于是她清晰地看见那花瓣上晶莹的露珠。
除却鲜花,辛婵还看见那梳妆台上还摆放着一层又一层的首饰盒,另一边的托盘里,还放着颜色不一的抹额,有的是锦缎布料做的,有的却是镂刻得极其精致漂亮的金银抹额,其间不乏有点珠坠玉的,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一罐又一罐形状不一的瓷瓶也摆在上头,辛婵没打开,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放着什么。
她偏头时,便隔着珠帘望见了内室,素净的白色承尘遮掩下来,雕花床在其间半遮半掩。
可当她走进,细看那珠帘时,才发现那晶莹剔透的雪花状的细小晶片串成的珠帘上面,似乎每一片雪花的纹路都是不一样的。
好似这世间的雪花,从来都是不尽相同的。
如此炎炎夏日,可她站在屋内,却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燥热,反而愈靠近那帘子,她便愈发能感受到凉沁的温度。
她好奇地伸手去触摸了一下,指腹间冰凉的触感几乎与冰雪无异。
辛婵转身就出了屋子,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房门骤然打开之际,辛婵在抬眼看见他的时候,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却都咽在了嗓子里。
眼前的他披散着如缎的发,之前的一身红衣如今已换作了他身上这件黛蓝的衣袍,也许是方才换了里头白色的里衣,还未来得及系好衣带,便匆匆披了外头的袍子,此刻他衣襟半敞,露出狭长的锁骨,一片冷白细腻的肌肤,但在他的胸口,白色的里襟半遮了一道奇怪的暗红烙印。
长发柔软披散着,他眼尾的小痣如朱砂般红得灼人眼,而他此刻衣襟敞露,一身秀骨风流,更添几分性感撩人的风情。
“你……”辛婵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的眼睫控制不住地颤啊颤的,无端引得谢灵殊低声发笑。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却像是颇有兴致地伸出去,猝不及防地碰了碰她的睫毛。
辛婵屏息,往后躲了躲,也来不及想更多,伸手就替他把滑下些许的衣襟拽了上来,捂得严严实实。
谢灵殊低首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复而抬眼望她时,仍然是笑吟吟的,“小蝉可是有事?”
“为什么……我房间里的帘子,”
她大约是被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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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殊慢悠悠地系好里衣的衣带,再将披在身上的外袍穿上,却也懒得再系衣带,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便绕开她走出去。
当他在她的房间里站定,回首见辛婵仍在门外立着,便朝她勾了勾手指。
辛婵扶着门框片刻,还是乖乖走了进去。
也是此刻,她亲眼见他伸出手去,淡金色的流光裹着那雪花帘,顷刻之间那帘子便已化作了他手里的一捧细雪。
指尖的温度融化着他手里的白雪,于是便有雪水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却没有什么痕迹。
“你从未真正经历过这外头的四季轮转,这盛夏的燥热,我怕你熬不住。”
他徐徐松手,冰雪尽融。
但下一刻,他便又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张符纸来,符纸被火焰灼烧殆尽后,辛婵便又见这屋子里有簌簌冰雪飘落,转瞬间便化作了那一颗颗雪粒串成的晶莹珠帘,又在随风晃荡。
“有了它,你也能觉得好受些。”
他说着,便又走到那边的梳妆台前,一一拉开那些抽屉。
辛婵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些抽屉里,竟都摆放着许多的首饰,无论是钗环或是耳环项链,无不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