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大婚时,他也算紧张,但远不如今日。
那时心性还算沉稳,思考的许多东西,多是与未来有关,与这妻夫之间有关。
想象着以后兴许会面临的考验,又要如何帮助这位妻主平衡那些隐患,他亦知晓自己向来是个清冷克制的性子。
自幼便很难因为什么事动怒,除非是压抑至难以承受的地步,他这性子也算是浅淡,往往爆发之际,心中层层叠叠,总是累积了足够多,一座又一座山石骤然崩塌,才会引发那些强烈的情绪。
就像是此刻,
或许是渴望了太久,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
那些炽热的,汹涌的,也澎湃的情愫,就这么逐渐满溢而出,终成那灭顶之势,但偏偏他心底,竟是没怎么急躁。
他说顺其自然,
他说水到渠成。
而于他来讲,此时此刻,
大概便是他由衷所愿。
…
灵馨苑内,
“您感觉如何?可需再休息一番?又或吃些什么?”
他无微不至处处体贴,可在陪同言卿一起回房的这一路,他心中却好似有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情绪在酝酿。
庄严,又肃穆,甚至带着些许的敬意,
那样的神圣,就好似当初大婚时,他江家六人三跪九叩请妻主求娶时一样。
言卿小声地吸了口气,然后才渐渐地抬起头来。
“我不渴,也不饿,你呢?”
他轻轻摇一摇头,
而后似乎带着些试探,那目光一直凝睇着他,他渐渐地抬起手,
但那手并不粗鲁,也没那么迫切,当一双手搭在她肩上,逐渐伸向她衣襟,好似只要她有点滴不愿,他随时都可以停下。
而言卿就那么仰着头,望了他许久许久。
“……孤昀?”
“嗯,”
他神色一怔,手也一顿,距她衣带尚有一寸之处。
可他就这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