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车辆都是大面包,一共五辆,前面四辆坐人,后面带的装备。我和老头乘坐一辆大面包,一路上老头都是一脸凝重,带着的两个跟班看起来以前是当兵的,坐在座位上身躯挺得笔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像是两具石雕,任由车上老头长吁短叹,都不为所动。
车辆行驶的方向刚好和昆仑山相反,本来以为一个小时就到了,谁曾想一直开了一晚上,等到天亮下车撒尿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远离咸阳市,昆仑山都看不见影了。
中午时分,车辆离开高速公路,开进镇上。
下午两点,终于到达目的地,目的地是一座小村子,周围方圆十里都是平原,远处大山只能够勉强看到影子。
进村之后,村里人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午饭,村口有一道牌子,上面写着“牛家村”,村里几乎都搬走了,一路所过不时可见瓦房多数已经坍塌,剩下的土胚房看起来还挺结实。
跟着老头进入一户院子,院里摆着一口冒着气泡的大锅,里面炖的东西杂七杂八,闻起来还挺香的。吃饭用的是大白瓷碗,一人一个,碗太大,得用两手捧着吃。
下午三点钟,在老头带领下,出了村子,来到距离村头三里外的一处土坡。老头家的祖坟单看外表就是一处普通坟头。坟头上长满杂草,坟头旁边长着一颗歪脖子枣树,现在这个季节树上结的有果子,老大跃上枣树吃了一颗,刚嚼两下就咧嘴吐掉,“苦的。”
老大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到现在才开口,选择的位置又是坟头,惊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老大。五名行家倒还淡定,跟在老头的几个人吓得不行,特别是老头点名的两位年轻人,反应迅速,快速的将老头挡在身后,原来这两人是老头雇来的保镖。
“它会说话?”老头故作淡定的询问道。
“是啊,不要这么紧张,它叫老大,一直都会说话。”我抓起老大,随口说道。
坟头前方修了一道弧形水泥墙,逐渐增高,枣树旁边有一普通墓碑,老头在墓碑前方跪下祭拜,随后就是焚烧纸钱。焚烧完毕,老头站起,后退几步,一脸沉重的转过身形,伸手后指石碑前方一处空地,宣布开始挖开洞口。
墓室入口处比较隐秘,隐秘到就连老头都有些懵逼,村里来的三个人轮流开挖,挖了一个小时,挖出一口两米深洞都没有看到入口,“太爷爷,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不像有洞口。”下方正在挖掘的一人郁闷的喊道。
“没有吗?不应该呀?”这下轮到老头郁闷了,奇怪上前,来到洞口,看是查看从下方挖出来的泥土。
泥土分层,现在挖的一层土质发红变硬,老头用手捏了一点红泥放在鼻前闻嗅,闻过之后老头也发现位置不对,随后招呼三人上来填土。
勘定位置需要用到罗盘,老爷子也有一个,从口袋掏出来之后开始低头注视,确定位置,老头的脸上带着凝重,过了五分钟,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按照方位显示,位置没有错啊?”
“自己家的祖坟,还需要罗盘定位?你该不会挖的是别人家的吧?”我忍不住乐道。
老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是一声叹气,“我虽然年老,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家祖坟都能弄错的地步,自家祖坟我还是分得清的。”
老头确实没有弄错,这里是牛家村,老头也姓牛,错的是老头祖辈都是倒斗的,肯定不会让别人那么容易找到自家坟墓入口位置,“会不会是你家祖宗在设置洞口的时候没有按照罗盘上的显示?”我提醒道。
“应该不会,我家祖宗在风水上造诣很高,我所学到的不过九牛一毛,看来只能等到晚上星辰出现,依照星象确定位置了。”老头郁闷道。
老头也很无奈,看着墓碑发呆,另外五名带着家伙的年轻人看样子都是好战分子,竟然找了一块空地相互切磋武艺。拿双刀的瘦子和背盾牌的胖子两人谁也不服谁,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老头心情复杂,对不远处传来大打斗声充耳不闻,过了一会儿,老头语气急了,大声质问道:“谁把我放在墓碑前的祭品偷吃了?”
“我!”一道阴森的回答声从石碑后方传来。
当我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老大在胡闹,千岁略一愣神就反应过来,老头不明白,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回答声吓了一跳,身形后仰,蹲倒在地。
老头的两名保安连忙上前护住老头,“你,你是谁?”老头的语气还带有一丝慌张。
“瞧把你们吓成什么样了。”老大从石碑后方的草丛中窜上石碑,叼着猪蹄,嘎嘎怪笑。
“你这只狐狸差点把我吓死,我还以为我祖宗回话了。”老头镇定下来,长须了一口气,重新坐在地上,朝身后的一位伙计招手,“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开火。”
伙计答应了声,扭头向村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