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月没打算放过他,写:你觉得写得怎麽样?问我写的怎麽样?
嚯!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李恒指指报纸上的新闻评论,不要脸地回:个个都在夸!清华教授夸了,北大教授夸,文坛作家夸了,文学评论员还在夸,你问我写得怎麽样?一个字,牛逼!
心情太好,一时兴起写嗨了,李恒也懒得重新写,就那样直接塞给了同桌。柳月看完面露古怪。
这些话压根不符合李恒的沉稳性子,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他写的,都要打一个大大的疑问?不过虽然语气浮夸了点,但内容却实打实的真实情况。
这让她想起了上周末去买《收获》杂志的光景,新华书店和各处报刊亭的读者蜂拥而至,人太多了,甚至还自发地排起了购买长队,这真的出乎了柳月的预料。
除了食堂打饭外,没想到还会有人为了买一本书去排队,还一排就是半小时甚至更久,那盛大场面真是让她瞠目结舌,眼界大开。
那天她前后排了3次队,每次都是超过20分钟以上,结果每回快轮到她时就没货了,售货员告诉她们:库存已清空,需要等下一批书。
那一天,她奔波了好几家新华书店和不下7家报刊亭,结果一无所获,最后还是跑到小姨家去,才拿到了最新版《收获》杂志。
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小姨洗完澡,穿着睡袍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看书,看《文化苦旅》。柳月坐过去,问:「小姨,《文化苦旅》有这麽好看吗?你在看,爸爸和爷爷也在看。」黄昭仪头也未抬:「自然好。」
柳月又问:「《活着》好?还是《文化苦旅》好?」黄昭仪回答:「是不一样的题材,都好。」
顿了顿,她稍后补充一句:「不过我可能更喜欢《文化苦旅》,文字太优美了,特别有意境,等这书连载完,我要按着书里的地方一一去旅游。」
闻言,柳月侧头细细打量这位魔怔了的小姨,突然冷不丁问:「小姨,你是不是喜欢作家十二月?」空气突兀停滞!
黄昭仪拇指和食指捏着书页,缓缓抬起头,「你妈跟你说的?」柳月慢声道,「还用说吗?我猜的!」
黄昭仪定定地瞅着外甥女,一言不发。
柳月解释:「除了京剧外,小姨你对其他事都不是特别上心。
但每每阅读作家十二月的书时,整个人最是放松,神情十分享受,一本书反覆要看十来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很反常。」
黄昭仪今年都33了,早已练就了一身洞察人心的本事,「你妈还跟你说了什麽?」
柳月眼睛一闪:「我前阵子不小心看到了你抽屉里的信件,与作家十二月来往的信件。」
闻言,黄昭仪并没有责怪她,反而说:「那就对上了,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下次偷看我信件,记得把顺序归位对,有俩封位置颠倒了。」
柳月伸手挽住小姨胳膊:「你早知道了?」
黄昭仪说:「不仅知道,还猜到是你,家里没丢东西,而我的钥匙放哪里,你全清楚。」柳月笑眯眯道:「那两封信我故意放反的。」
黄昭仪听得愣了愣,稍后哭笑不得,「你个鬼丫头,原来是在套我话,说吧,你还想问什麽?」柳月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爱上了作家十二月?」
面对这问题,黄昭仪沉思了良久,最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晰,但我应该是爱慕他笔下文字的。」柳月问:「你见过对方吗?」
黄昭仪点头:「见过,但没正式见面。」
柳月不解:「为什麽不正式见面?」黄昭仪说:「时机未到。」
柳月好奇:「那对方长什麽样?多大年纪?现实是干什麽工作的?」
黄昭仪转头盯着外甥女眼睛,意味深长道:「不要好奇,不要打听,不然你会像小姨一样陷入万劫不复。」「这麽说,你还是爱上他了?」柳月眼睛bulingbuling,闪烁着奇异光芒。
「爱与不爱,都言之过早。不过。」
话到这,黄昭仪也不再隐瞒,轻声叹口气:「这种牵绊是畸形的,我不敢言说,也不能进一步言说。可小姨很是喜欢看到他,哪怕近在咫尺不能打招呼。」
柳月嘴巴张开,之前的古灵精怪不见了,同情地问:「为什麽?」黄昭仪不言语。
柳月继续问:「对方是结婚了?还是儿孙满堂了?你不敢轻易开口?」黄昭仪摇头,依旧没出声。
柳月抱不平:「那你在担心什麽?就算对方结婚了又怎麽样?以你的条件,还得不到?」
黄昭仪再次叹息,语重心长说:「人世间的男女,只要涉及到牵绊,都会自动抛开身份而去迎合对方。如果不能,那就不是真心。
月月,这事到此为止,听小姨一句劝,关于作家十二月的身份你不要去打听,也不要再问,要不然将来我们俩会很。。」柳月追问:「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