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乏极了,一手握拳抵在唇下,另一手随意搭在窗边。
灯红酒绿下他清俊的侧脸是寂寞的,如一方冰河潋滟的水色,明睐迷人。
我走到电话亭,拨通一个号码。
那端响了五六秒才接通,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问我是谁,我报了姓名,他一愣,“阮小姐?”
“我找罗恩。”
“恩哥跟着老大出去谈事情,阮小姐方便由我转达吗。”
混黑的身边明里暗里都藏卧底,随便拎出一个都是门道,当下风口紧,祸端惹不起。
“不方便,麻烦转接。”
马仔沉默片刻,“您稍等。”
时间分秒流逝,我在焦灼和紧张的等待中盼来罗恩一声喂。
“是我,阮早。我长话短说,帮我混入金销,我有重要的事,关乎督军。”
他似乎有些意外,半晌没说话。
那头隔着墙传来催促他的声音。
他大喊老子撒尿催你妈催!
随后低声说了句第三颗树下见,便快速挂断了电话。
我平复好情绪,飞快打了辆出租,直奔金销会所。
车靠边停稳,入夜的九点四十分。
外面飘着绵绵细雨,视线迷茫而混沌。
街边闪烁的霓虹与珠光,更显金销明亮辉煌。
我焦急站在树下等待。
很快罗恩从后门现身,他站在檐子下警惕四下瞧了瞧,确定没人后才朝我招手。
我匆忙走过去。
他给我戴了一顶帽子,挡住老鸨子视线,带着我走消防通道直奔顶层。
抵达出口,我反手将帽子扯下扔在地上。
这个时间人流量逐渐高涨,走廊灯光很亮。
我左右开弓观望。
紧挨着拐角的一扇门,敞开了一道缝隙。
侍者推着车进进出出侍奉酒水,余光一瞥,我看到点烟的阿黑。
里头的情况,这一眼只能窥伺一二。
我贴着墙小心探头。
缕缕飘散的烟雾缭绕,隐隐绰绰男人的半幅面孔,熟悉的佛珠乍现,磁性撩人的嗓音夹杂着另一男子的声音从包厢传来。
荤段子听得人头皮发麻,一排靓丽的野模从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走来,有条不紊进入那扇门。
门合拢瞬间,我一个闪身避开光束,这一次当真半点窥伺不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罗恩脸色都变了,“你知道里面在谈什么吗?”
我说知道,失踪那批军火,我必须找到。
他不可置信盯着我,他没想到我的目标是失踪的军火,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倒吸一口气,“阮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金销赌坊,这会全是走私碰头的,不管你一会儿想做什么,进了这扇门,我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