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坐在位子上,竭力控制着脸部肌肉,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不应该有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以前插科打诨的样子在这里是行不通的,那个时候有陈哥在,但现在不一样了。
陆远下意识地摸向了心口,第一次单独面对这种生死游戏,极度的高压让他心跳加速。在和陈珩聊过以后,陆远明白了陈珩的言下之意。
陈珩的意思是,自己无论想要做什么,不必跟他说,只要去做就好了,他永远都相信自己。
只能靠自己,那件事只能靠自己……
陆远在心里喃喃道,在姥姥出车祸后,他的心中就多出了一件模糊不清,但他明白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情,逐渐平复着躁动的心情。
“你很紧张吗?”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远刚想转头去看,就想起自己刚刚说自己是一个盲人。
他强忍着身体的本能,微微扭过头,装作眼盲,只是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神虚虚地落在空处。
说话的正是洁子,她正凝视着陆远,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陆远瞬间感觉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这个女人简单一句话就将自己隐隐树立成了一个菜鸟新手的形象。
糟了。
庞大的危机感如针刺般扎在陆远的脊柱,他很清楚这场游戏中最先死去的一定会是菜鸟,就像现在还瘫在椅子上的小个子男人。
因为新手不可控,思维跟不上,一旦冲动,就会导致微弱的平衡彻底崩盘。
如果是陈哥……他会怎么做?
陆远心思疯狂转动着。
“抱歉抱歉,走神了。”
陆远放下了手,一直紧绷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露出一副洒脱的笑容,随即他摘掉了自己的束发带,微微甩头,再叹息了一声。
这样的一副神态落在了所有人眼中,在场的四人皆是目光游离,偏过了头,心有所想。
成了吗?
陆远有些紧张,就在刚刚一瞬之间,他想到如果是陈珩在这种情况下会以最冰冷的语气直接回怼过去,并且抓住对方的弱点疯狂拷打。
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但陆远一直自诩是一个艺术家,扮演一个落魄而忧郁的人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是个神经病吗?还是装的?不行,现在还不能惹,再看看。
洁子心思流转,表面上还是含笑着说道:“没事,我们来讨论一下游戏规则吧。”
“这个游戏非常奇特,它和正常的俄罗斯轮盘赌不同,它允许向别人开枪,而且规则中提到了被开枪子弹数最多,且存活下来的人就是最后的赢家。”
洁子转移了话题,她说道:“那么想要结束这个游戏就有两个方式。一,我们装弹,并互相射击,二,我们自己射击自己,遵从最基本的轮盘赌规则。”
她的眼眸在四个人身上流转,忽然促狭地一笑:“现在场上只有我暂时开不了枪,你们不会合伙先杀掉我吧。”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陆远心头微微一动,洁子不断地在强调自己无法开枪,将自己摆在了弱势者的地位上,那么说明她根本不在意别人对她开枪。
她有能够对抗子弹的道具或者能力吗?
陆远触碰了一下桌上的枪,他忽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只要他心中出现了想要射击的目标对象,即便他只是叼着根筷子扣动扳机,也可以百分百命中目标的要害处。
这把枪并不是普通的枪,有类似于锁定的功能,只要开枪必定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