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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儿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直是拔尖的那一个。
也正因如此,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她女儿的变数。
但看着女儿的反应,并不用她在过多解释什么,许母也几乎可以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就是正确的。
她握着桌角的手紧了又松开,她很想发火,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而且女儿带着一身伤刚刚回来,恐怕也承受不起她的雷霆之怒。
握着桌角的手又松开了,许母敛下脾气,强忍着盛怒,露出一个隐忍的笑:“星逸,你今年不小了,这次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你过完年之后也不用急着回剑灵宗了,去昆仑派玩一玩,放松一下。”
许星逸敏锐的察觉到了许母情绪的变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娘,我的伤基本都好了,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我这个时候出去游山玩水,不太好吧。”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像一块绵软的糖,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如果不是许母知道许星逸的秘密,恐怕真的就要以为许星逸真是心系门派要务了。
当然,这个原因可能也在,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一环。
许母丝毫不让:“当然不只是为了休养,你年纪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结婚了。”
许星逸脸上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了,母亲的话像是一支暗箭,狠狠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她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威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只剩下母亲兀自开合的嘴巴:
“昆仑派的大公子拂玉,长相一表人才,修为也不错,秉性宽厚,我很喜欢他,他和你的性子很配,你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的。在你十五岁的时候,昆仑派就送来了聘礼,表达了缔结婚姻的愿望,我和你爹已经答应了。”
每一个字都像凌迟在许星逸的心上,她感觉从胸口处漾上来一阵酸痛,几乎是顷刻间,她便从床上滚了下来,拉着许母的衣袖:“娘,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这么随便的替我决定我的终身大事!我有爱的人!”
许母勾唇,冷冷的笑了一下:“你爱什么?你爱的能上得了台面吗?小孩子过家家,你真以为能过得了一辈子!”
“可以的!我们可以的!我们不是过家家,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同生共死多少次,我们是真的相爱,我们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上不得台面?哪怕就是在世人面前,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承认,我和她,我们,是一对很恩爱的道侣。”
许母听着许星逸的话,怒气蹭蹭的往上涨,她没想到印象里那个乖巧的女儿,竟然敢这样反抗她,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想在那条不归路上走下去,她都不用过多的想象,眼前已经有了自己被人戳脊梁骨的样子。
太荒谬了!
许母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云千烟精心准备的琉璃花瓷的盏登时被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室内飘起一阵苦香。
“我看你也不用等到过完年之后了,明天即刻千万昆仑派,我亲自送你。”
许星逸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她半跪在母亲面前,那样看过去,母亲真的好高大,高大到让她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许星逸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长大,这十几年的日子不过是她的幻觉,她仍旧是那个即使哭哑了嗓子也要被送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剑灵宗修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