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以往,钱刀定能回嘴几句,与世子互相调侃,但现下……他要敢多言一个字,这位的醋缸得将他淹了!
于是匆匆谢恩,闪身逃离。
方知雨见院中无人,院门口的护卫也站得规规矩矩,倏地伸手将宋筠大掌拎起来,在他伤口位置猛地一亲。
隔着裹帘,方知雨的唇并未真正碰触宋筠手背,可他立刻便乐淘淘地笑了起来。
还抱着大掌,娇羞地凑过脸来。
方知雨只得顺着他,又亲了一口。
而他得寸进尺,又点了点自己的唇,方知雨干脆揪住他的衣领,扯向自己,深深吻下去。
他意犹未尽,她又何尝过了瘾?
只是唇上的滋味……怎么油腻腻的?
***
日暮时分,孙宅门口出现乱象。
甚至有人声声高喝:“孙氏族长孙全翌,求见世子妃!”
上善是个穷地方,近海却并不靠海,大部分人都没法靠打渔为生,只能守着山坳之中的一亩三分地,辛苦过活。
就算有了“贞节孙家”的名头,那也只是虚物,并不能改变实质。
直到孙全翌做了族长,偶然一次到湖县药堂买药,得知海中诸多海错也可入药,还金贵得吓人!
于是带着族中壮年越过山岭,远出东海,搜集珍珠、海决明、瓦楞子等珍奇之物,于药堂卖钱,从此大大改善了孙家人穷苦的困境。
孙全翌也因此成了孙家最得赞誉的族长,无论旁支血缘偏远到何等,都愿听他一声号令。
所以当下,孙宅门口不止他一人,还有不少旁支的大家长。
护卫见呼呼喝喝来了二十余人,怎可轻易放行,刀把一握,拦阻在前,就要赶人。
孙全翌却理直气壮地仰着脖子,怒吼:“我孙家就算冲撞了世子妃,就算不如世子意,也由不得淮王世子动用私刑!”
“就是就是。”
“还是得给个说法。”
旁支大家长纷纷附和。
孙全翌内心却五味杂陈。
前几日他去卖海中药材,原本计划昨日便归。
可刚从原来的那家药堂出门,就被另一家药肆派人给请了去,言称要与他谈一笔更大的买卖。
正在推杯换盏间,上善的报信人便到了,他急急推辞准备赶回家,那家药肆的掌柜却提出了一个令他左右为难的问题。
——投效太妃从此飞黄腾达,或者顺从世子妃被踩进泥地。
孙全翌未敢表态,只以不了解情况为由拖延着。
可当他匆匆赶到家门口,却发现家已被占,归无去处。
幸而上善无人不识他,见了他在宅门口徘徊,有人当即指了明路,还将他家的遭遇细细道出。
孙全翌不可思议地赶回老宅,眼前所见令他难以置信。
他的老母亲被掌嘴,嘴肿得连水都难以喝进去。
他的发妻肿了整张脸,痛得撕心裂肺,却不敢哭,因为一哭还会牵扯得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