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掀开被褥,这才想起自己担心丹书铁券被盗,一直抱着。
倒也不是真的想抱着铁块睡,而是……他吻了小家伙好一阵,没把人折腾醒,倒把自己折腾得起了意,屋里屋外晃荡好一阵睡不着。
最后抱起丹书铁券准备藏,又不知藏在何处,东走走西坐坐,莫名其妙就躺倒在床睡了过去。
替方知雨揉了揉膝盖,宋筠陪着笑脸:“打它还是打我?”
方知雨抽抽鼻头:“揍你。”
宋筠把脸凑过来,“揍吧。”
方知雨却用指尖点了点丹书铁券,“这么喜欢它啊?抱它不抱我?”
宋筠苦笑:“这不是没处藏么?”
方知雨恨了那铁块一眼:“藏什么藏?谁想要谁拿去,只有定国公后人能用的东西,旁人得了也是块废铁。”
宋筠却无奈:“可若是那位得了,你的牵制力量就没了。岳母尚在京城,淮南四处隐动,如今它不能流落在外。”
方知雨一听,神情瞬间凝重。
她之所以将丹书铁券藏在嫁妆里带走,就是为了牵制。
以往护在母亲和妹妹身侧,定国公府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不敢做得太过,可一旦少了张牙舞爪的她,那些人说不定会耍些暗地里的手段。
只有带走,让人摸不着头脑才会令对方不敢明目张胆。
可皇帝几次旨意之外,都表达了会关注母亲和妹妹的意思,她就不得不用丹书铁券将对方的目光引向淮南。
虽然这一计对淮王府和自己的母亲而言都是利大于弊,但始终存着利用淮南的意思,如今居然被宋筠一眼瞧穿。
她瞬间膝盖不痛了,笑容也浓烈了,往宋筠怀里一撞,黏黏腻腻地道:“夫君~~”
这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腻人,腻得她自己的尾音生生降了个调。
宋筠一把将怀中人推开,打了个重重的冷颤,复又将人揽回。
“别用这调调,比铁块还冷。”
“哦。”方知雨从善如流,恢复如常,“那……要藏吗?”
“当然要!”宋筠道:“我已命人寻了几个同样大小的铁块,入夜之后便会分别往不同方向夜奔,寻地方藏起来。”
他拍了拍旁边的丹书铁券,“真正的,自该你来藏。”
“藏在何处?”方知雨不解,“世子府?”
“你的银子藏在何处,就把它藏在何处。”
“好!”方知雨从不拖沓,说藏就藏,一跳而下,撩起裙摆扎在腰间,将丹书铁券用宋筠的外袍裹起来绑在背上。
“嘿!”一声,弹跳而起,攀着顶梁柱吭哧吭哧向上爬。
宋筠……扶额。
小家伙还真是不计形象,那双腿双手用力的姿势……挺像蛤蟆。
无声而叹,他抬臂将爬了不太高的人拎下来。
方知雨还不情愿,在他手底下扭动不休,“我都爬那么高了,你让我前功尽弃?”
宋筠轻声道:“有个现成的劳力,还用得着你……”
“吧唧”一声,漂亮的红唇在他唇角留下一抹水渍。,“我就知道你疼我。”
宋筠一听就飘了,接过丹书铁券,衣袍一撩,踩着柱子几个换脚就跃上了横梁,姿势潇洒,神情自若,活脱脱是个武林高手。
——当然是他自己以为的。
一低头,瞧见下头小家伙双目闪出亮晶晶的光色,就更加如此以为了。
横梁之上有个木盒,就是宋筠之前给方知雨的百宝匣。
不做他想,丹书铁券就摆到了百宝匣的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