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桑原本打算待事情平静下来之后回后院,谁知道竟然在餐厅里看到了项阳公子。视线落在他面前的餐桌上,她皱了皱眉头。
“我可以坐下来吗?”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他要是真的喝了羊肉汤,倒在四方旅舍可就不好了。
“请。”楚项阳没想到四方旅舍东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恕我直言,公子的身体不适宜喝羊肉汤。”常桑说话向来直接,他们之间没有交情,无从攀谈。
楚大一听,关切地看了一眼公子。然后,牛眼直愣愣地看着常桑,眼里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楚项阳听了倒也不意外,他看向对面坐着的常桑,瘦削的身材,肩膀甚至还没有他宽。眉眼清秀,冷淡的脸上并不热络,而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还请公子明言。”
“阴虚,体内有火的人不宜喝。你的体质弱是胎中带来的,理当好好温养。丝毫不夸张的说,今天你要是喝了羊肉汤,恐怕会横着出小店。”
常桑近距离观察楚项阳之后,心中一片唏嘘。
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身体竟然是个空壳子。
楚大闻言,立刻把羊肉汤端开。记忆里,公子好像从来没有吃过羊肉。府里有专门负责公子饮食的厨师,在外面吃饭倒还是头一遭。他根本不知道公子不能吃羊肉汤。
楚项阳听了也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如果不是在你家店里,我猜你恐怕懒得提醒?”
常桑挑眉,“在下只是好心,公子慢用。”
在常桑走后,楚大关切地看向楚项阳,“公子,听四方旅舍东家的意思,他是懂医理的。何不……”
楚项阳看了楚大一眼,楚大立刻闭嘴。
他缓缓地拿起一个千层饼放进嘴里,急什么?来日方长!
突发的中毒事件并没有对四方旅舍造成什么影响,倒是等在不远处茶楼的吕威砸了手中的茶盏,“没用的东西,瞧瞧你找的都是什么人!”
“公子息怒。”
本以为司马邵元去了郊外,给四方旅舍弄点麻烦轻而易举。没想到,另一个看似纨绔的主人一点也不好糊弄。
“公子,我们是不是去打点一下官府?”
“呵,你说要打点谁?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不知者无罪,你没有听过吗?”吕威一脚将下人踹开,黑着脸离开茶楼。
太阳落山之前,司马邵元领着一队人回到旅舍。
“小心点,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后院去。”他刚刚吩咐下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司马大哥。”朱晟刚刚得知四方旅舍发生的事情。他放心不下,连忙骑马赶来。吕二真不要脸,竟然敢对四方旅舍下手。
“朱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司马邵元看他着急的模样,以为出了什么急事。
“我们进去说。”
二进院子里,常桑看着被人抬进来的躺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邵元回来了?”
“公子刚到家,正在前面接待朱家四公子。”阿旺恭敬地回答道。
常桑了然一笑,这朱四倒是个有趣的人,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摸了摸做工精致的躺椅,常桑心情大好。古人的手工真不敢小瞧,几乎还原了司马邵元的图纸。她很喜欢!
“公子,这个种子种在这里可以吗?”阿喜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花坛,刚刚公子把一粒种子拿给她,让她种着玩。
常桑点了点头,对正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小米招了招手,“小米,跟我一起去前面看看。”
朱晟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只才行!不然我就不告诉你们哪里有乌鱼。”
他也是有资本的人,哪能这么容易被忽悠。朱晟下意识地抬起下巴。
常桑一听乌鱼二字,立刻转过身来,笑着说道:“阿晟,早上好啊!你今日的打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但看君: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不一般!很不一般!”
阿喜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她背过身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她没忍住笑出声。公子这高帽子给人戴得可真是卖力。刚刚不知道是谁假装没有看到朱公子,还找她聊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