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府,书房。
朱祐杬正在跟袁宗皋、张佐商议王府事务。
本来只是谈及年初王府土地耕种之事,但临时张佐有要事禀告。
“头年里,王府为朝廷造的一百个望远镜,据说在西北一战中,起到极大的作用,陛下大加称赞,于朝堂上议定西北御敌大功,将兴王府列入一等。”
张佐很高兴。
虽然在望远镜生意上,他没赚到钱,最后还吃了点亏,但至少这件事为兴王府立下功劳。
此事本该由袁宗皋告知兴王,但奇怪的是,这次袁宗皋没有收到朝中任何风声,反而是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张佐消息灵通。
朱祐杬摇头轻叹:“有功劳未必是好事。”
张佐笑道:“因为年前咱不但提供了望远镜,还分批提供粮草辎重,主动为君分忧,朝中清议对王府风评极佳,据闻连阁老和六部大臣都对兴王府称颂有加,说兴王府有身为皇家人的担当。”
朱祐杬闻言,脸色稍微平和了些,望向袁宗皋问道:“袁长史,你认为此事有问题吗?”
袁宗皋道:“兴王为何不问问伯虎的意见?此等时候,若是他不在的话”
这会儿袁宗皋很在意王府权力平衡,之前在跟承奉司的争斗中,长史司落了下风,若是把唐寅抬出来,让其跟自己联手的话对付张佐便多了几分把握。
张佐笑道:“先前去找唐先生,告知其已出王府,估摸是有私事处置,迟些时候便会找人询问他的意见。”
袁宗皋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兴王没有传见唐寅,而是没找到人。
这说明兴王对唐寅真的很看重。
“袁长史,说出你的意见便可。”朱祐杬催促。
袁宗皋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以老朽看来,即便此事上王府有些冒头,于大局或有不利之处,但只要王府赢得朝中文臣武将的信任和支持,便是最好的回报。”
朱祐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显然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张佐笑道:“袁长史的话,说到咱家心坎儿里去了,为朝廷做事,本是臣子本分,不应求回报,但也不能总是付出没有回报吧,付出一点还担心被人说别有用心,换谁也受不了那些阁老部堂并非不讲理之人,自然清楚咱王府的付出,就连都督府的勋贵也都在称颂兴王您呢。”
“哈哈。”
朱祐杬难得脸上展现笑容。
袁宗皋看到朱祐杬跟张佐间脸上呈现宽慰之色,甚至带着那么几分得意,心下隐忧顿起。
可此等时候,他什么都没说。
袁宗皋在书房见过朱祐杬后,跟张佐一起离开,出门后便分道而行。
表面上保持礼数上的尊重,但私下里怨怼还在,袁宗皋当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唐寅。
到了唐寅暂居的东院居所,等了许久,才见唐寅回来。
“伯虎,你这是去了何处?”
见礼后,袁宗皋笑着问道。
唐寅道:“涉及一点私事,不知袁先生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