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演出大获成功。
下午于三过来汇报情况时,难掩脸上兴奋之色,顺带给朱浩捎来一个消息:“宁王府的人说,明日会来一位管事,商议向咱买戏班之事,听说但凡被宁王府看上的戏班,出价都不菲东家是否有意把戏班卖出获利?”
朱浩笑着问道:“你说呢?”
于三苦笑着挠挠头:“我也知小东家不肯卖戏班,但这种事还是由您亲自去谈比较好不过您走后,龙班主他们的戏也吸引了不少人看,本来说也演白蛇传,可咱都演了,便改唱三打白骨精。”
朱浩点了点头:“明日再说吧。”
本要直接把于三轰走,于三却记起什么,又说:“东家,我打探到您要找的那位唐先生的消息,之前跳湖并没有淹死,这几日应该正在王府养身子,听说他最近疯癫之事干了不少,这样的人”
唐寅已给人种下癫狂书生的印象,连于三都有些看不起这样的疯子。
朱浩心说,只是撒尿和跳湖,还没裸奔呢,这就让人受不了了?
“行,我知道了,帮我多留意那边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话,跟宁王府的人搞好关系,请他们喝酒,好像茶余饭后闲聊一般,多问问唐先生的事。”朱浩在南昌还是缺少人手,需要于三冲锋陷阵在前。
于三赶忙应是。
朱浩跟于三到了门口,二楼传来朱娘的声音:“于三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于三大声回道:“没事,就是来跟小当家说上两句”
而后他压低声音,“东家,关家父子在戏班有几天了,他们想早些上台唱戏,说是想请您安排一下。”
朱浩道:“刚进戏班就想上台?让他们父子老老实实干杂活,耐心等着吧南昌府不是他们表现的地方,若是勤勤恳恳,一心留在戏班,总有他们登台献艺一鸣惊人的时候。”
就在朱浩关注大堂会进展时。
朱娘这边也在八方联系,想给儿子请先生,可惜她没有人脉,只能求助同行至南昌城的莲女。
当天日落,本说好要去参加城里的花灯会,但朱娘临时改变主意,带朱浩去了莲女落榻的客栈,商议拜师事宜。
莲女听了有些为难。
“南昌府请先生回家教书其实不难,只是像朱家小官人这般来自异乡,却有点麻烦一般来说,非本地子弟,先生不教,就算有求学远道而来的学子,多奔着名师去的,其身家和名声摆在那儿,再就是年岁上也基本成年了。”
以莲女之意,朱浩是外地人,先生不喜欢收这种不在本地参加科举的弟子,这无助于提升他们在儒林的名气。
求学拜师最好也要等十四五岁能独当一面时,再就是家族有入仕或有官方背景的那种,才有机会请到名师指导。
朱娘有些急了:“安陆时就不好求学,不想到了南昌府竟也如此吗?”
莲女不解地问道:“夫人望子成龙心切,想来在湖广时应该为小官人找过先生吧?何以要背井离乡来南昌求学?安陆找不到好先生?”
莲女对于朱娘的背景知之甚少,眼下正是试探的好机会。
就在朱娘觉得莲女可以信任并托付其帮朱浩找老师,打算讲述自身家族背景时,朱浩却笑着打岔:“娘,我的课业其实并没有落下,最近我都在用功读书呢我们不是可以找陆先生吗?”
莲女问道:“陆先生不知是哪位?可是在南昌?”
朱娘发现莲女的问题很多,当心中那股热乎劲儿过去后,顿时多了几分警惕,转而轻叹一声:“乃是孩子的启蒙恩师,此番来南昌就是为寻找他的既然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先生,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娘带着朱浩离开。
马车上,朱娘神色凄然。
朱浩道:“娘,这个费姑娘,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朱娘摇头:“我知你警惕心很强,可人家一心帮咱,咱初来乍到,南昌这边什么人都不认识,还得靠她打开局面。”
朱浩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分析道:“当初隋夫人派她跟来的时候,可是当着咱的面说,他们在南昌府有不少产业,可费姑娘到了南昌城却一直住客栈,这是为何?”
“这”
朱娘从没想过这么刁钻的问题。
朱浩道:“这只能解释为,其实隋夫人在南昌城的生意做得并不大,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为什么苏东主安排她接待,她会那么上心呢?
“我想很可能跟江西地面这几年不太平有关费夫人必定是遭遇困境,想多拉拢一些关系,最好是官府的资源”
朱娘惊讶地问道:“你是说,其实隋夫人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们?”
朱浩悠然道:“咱在湖广做生意,居然做到可以被苏东主倚重的地步,隋家肯定是想通过我们的关系,来开拓新的生意渠道费姑娘到了南昌城,并没有什么账目要查,也不见其去打理生意,主要还是想从我们身上获得有用的讯息所以,娘还是跟她适当保持距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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