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怖霸道的气息流露出来,殿中众人纷纷变色,一众宾客骇然转头,燕北行都瞪大了眼睛。
好强的威势!
弟子们顿时噤若寒蝉,平日里陆乾总是待人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何时见过这样大发雷霆的掌门!
张乐妹的哭嚎声瞬间一滞,好像喉咙给人掐住一般。谭云兴脸色煞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陆乾站起身,身侧伴随着卷起的涛声和雷鸣,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谭师兄对我有恩,对我派亦有巨大贡献。他牺牲自己,为我派赢得了胜利的曙光,阖派下都感念他的功绩,缅怀他的英姿。”
“他是我派英雄,他的种种功劳,自当回报在云兴身。因此,我决定,破格提拔谭云兴为我派真传弟子,我亦会收他为徒。”
张乐妹脸刚刚升起喜色,陆乾已走到她的身前,冷冷看着她。
“但是,长幼有序,辈分伦理,不可悖逆。绝不可能让谭云兴作为掌门大弟子。”
“同时,治安长老张乐妹,虽为英雄遗孀,却行事乖张,蛮横无礼,损害谭师兄的光荣形象。日常工作不尽责、不履职,数年来长老之职几乎荒废。如今又搅乱大典,挟恩图报,目无法度,贬损同门,不但重犯门规,亦大损我派形象。”
“林林种种,再不能包容姑息!”
“传令,即日起撤去张乐妹长老之职,停发一切薪俸,取消全部优待,剥夺所有特权!”
“暂罚张乐妹禁闭家中,无事不得外出。其他处罚,由罚罪长老王羽审明之后,交长老大会议处!”
张乐妹瞬间脸色煞白,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陆乾,尖着嗓子大叫:“你――”
刷啦一下,王羽的身影已站在张乐妹面前,一把便将她提了起来,粗暴打断了她的咒骂。
他在张乐妹耳边冷冷说:“闭嘴,别逼我杀你。”
感受到在场众人或是惊异,或是羡慕的目光,听着弟子们轻轻蔓延起来的议论,张乐妹叉着腰,红光满面,趾高气昂。
但谭云兴却更缩了缩脑袋,大为畏惧,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江青枫再次看了一眼陆乾的表情,缓缓说:“小云兴有此天赋,实乃我云山之福,谭师兄在天有灵,肯定也十分欣慰。云兴的培养教育,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让他拥有光明的道途。”
她又转向一众宾客,柔声道:“这是云兴天赋超凡,张师姐高兴坏了,一时忘了我派制度,才会有此失礼之举――”
然而她好心的开脱和救场又被张乐妹打断了。
妇人得意地说:“普通弟子,当然要从外门做起,一路积攒功绩,才能晋升真传。但是我家云兴天赋非凡,岂能浪费?便请掌门师弟破例,收他为掌门大弟子,悉心教导,必能继承我云山派的衣钵。”
这一瞬间,场中所有的议论之声顿消,弟子们瞠目结舌地看看张乐妹和小云兴,又不由自主地齐刷刷看向陆乾。
张乐妹说的分明,不仅是要破格将谭云兴晋升真传,要陆乾收他为徒,而且还要收为掌门大弟子!
听她的口气,恐怕未来,还有让谭云兴接掌继任之意!
几位宾客都吃了一惊,神蛟门大长老眯起双眼,燕北行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密切关注着场中之事。
真没想到这次出使云山派,还能看到这样一出戏。陆乾会怎么做呢?
杨济业愣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张乐妹的态度的确是让人恼火,所求之事也不符合云山制度。但是,小云兴确实有此天资,再加他是谭师弟之后,他来担任掌门大弟子,会不会,比外人更合适?
王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冰冷凝重:“张师妹,你不要太过份了。我派自有法度在此,人人不得例外。我云山派是聚诸法脉,传诸道统的宗门,不是修真家族,不讲血缘关系!掌门要如何收徒,自然由他决断,轮不到你在这里呼来喝去,发无稽之谈!”
张乐妹梗着脖子,喊道:“什么叫无稽之谈?难道你们都忘了老谭的贡献吗?!”
“老谭为门派呕心沥血,出生入死,往日种种贡献就不说了。灵沙城一战,若非他牺牲自己拖住了敌人,怎么可能取胜?霜叶盟全部精锐都要折在此地,云山派怎么可能有今日之盛景?”
她瞪大了眼睛,手指在一众弟子身划过:“没有老谭,这里许多人早就死了!你们都欠老谭一条命!”
“他的功绩,谁敢否认?他的名字就刻在大广场的石碑之,日日夜夜被众弟子瞻仰崇拜,你们有谁,能够和他相比?”
众弟子们被她的气焰所慑,又想起壮烈牺牲的谭宏,一时间沉默不语。
江青枫努力劝道:“张师姐,谭师兄的功绩,云山下都铭记于心,他的牺牲,我们也悲痛万分,每每想起都心疼不已。但是,我派已经给予了最丰厚的抚恤和补偿,你现在提出的要求,实在是过分了。”
“过分?”张乐妹指着青枫骂道,“江青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灵沙城一战你也在场,若非老谭,你也死了!你现在和陆乾结为道侣,就只顾着帮他说话!”
她的矛头又指向陆乾,如同连珠炮一般喷出许多话来:“陆乾,我的好掌门!当年我派遭难之时,若不是于师兄和老谭保护你,你连第一段路都逃不出来!”
“若不是老谭家传的真人书信,你又去从哪里取得强援,谈什么复兴山门?”
“你欠我谭家许多,今日难道不思报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