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杜霞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让双目失明的女儿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她不是真的想讹钱,只是想给女儿留点生活保障吧。”
陶醉叹了口气。
“这样搞得老娘良心很过意不去哎。”
苏嫣轻捶了一下墙,“六千块是不是真的太少了点?一想到之后绿山湖的两家店都要拆,我好歹也算个腰缠几百万贯的小富婆。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多积点德?”
苏嫣咬了下唇,伸手在肚子上轻轻抚了一把。
“我刚才顺道去看了眼b超,都已经有心跳了,打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陶醉忍不住肩膀一缩:“嫣姐,你之前……真的不想要了?”
苏嫣双手一摊:“擦枪走火,我也不想的嘛。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温子年那病是基因里带的,我能冒这个险?”
陶醉:“……那也不能算是一种病吧?”
李争羽:“严格意义上说,阿兹伯格应该算是自闭症的一个分支。但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与遗传学呈正相关。”
陶醉想了想:“那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不会遗传,对么?阿兹伯格大多拥有较高的智商,而智商与遗传是有一定相关性的。”
“那也要看概率。一万个自闭症里才有几例阿兹伯格,那全人类这么长久的文明,也只出了一个爱因斯坦不是?”
“你们能不能不要烦了?我问你们意见了么!让我自己待会儿!”
苏嫣忍不住发了一场小飚,扭身走了。
陶醉知她性情如此,不敢再去纠缠。
转身看看李争羽,问:“骆北寻呢?”
“我没看到,出了片子之后我就拿去找大夫了。他没跟你们在一起?”
陶醉摇摇头。
“可能上洗手间了。”
李争羽看了眼手里的片子:“这个怎么弄?你和苏嫣还要再去找杜霞么?”
陶醉想了想,伸手过去:“给我吧。我知道杜霞所在的家政公司,回头找个时间寄到她单位吧。”
李争羽点点头,同时也看出了陶醉的不宁心事。
“你是跟阿北吵架了么?”
陶醉一愣,旋即苦笑:“你们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在吵架?”
李争羽也笑:“因为首先我们都知道你们谈恋爱了。”
陶醉更奇怪了:“谈恋爱不应该是甜蜜快乐的?”
“甜蜜快乐的叫做床伴。”
李争羽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脸色微微凝了几分,“我回个电话。”
“没事你去忙吧。”
陶醉跟他挥挥手,告别。
然后一个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脑子一团乱。
李争羽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
陶醉突然开始意识到,她和骆北寻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就是那一句——
甜蜜快乐的,叫做床伴,一下子扎了陶醉的心。
恋爱不同于所谓的“需求”关系。
男女之间一旦确立了恋爱关系,就会对对方有要求,有探求,会有走入彼此生活的动机和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