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律师,你先出去吧。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小醉还发着高烧,不适合探望。”
骆北寻:“我再跟她说最后一句话。”
宋琳娜站起身:“骆律师也不用非得这样,小醉活得好好的,我也没说骆律师出了这个门,就得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说什么‘最后一句’,未免也太重了。只是作为小醉的长辈,我有责任替她爸照顾好她。”
说着,她抬手弄了弄床头柜上插着的花束。
一只简易的玻璃花瓶,上面一束香槟色的月季,点缀着俏皮的满天星。
花是周豫白弄在这儿的。
“这虽没花盆,但花瓶也一样。谁再敢欺负小醉,先问问当初姓沈的脑袋上缝了多少针。骆律师应该没忘这事吧?说起来,那时还是你帮我从拘留所里保出来的。谢谢你。”
宋琳娜温和地说。
骆北寻:“陶伯母,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宋琳娜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勾住桃姐:“桃姐我们一起下去吧。这几天辛苦周先生帮忙了,我们去请他吃个晚饭。”
骆北寻:“……”
陶醉:“……”
宋琳娜可太会了。
看起来又温柔又低调的,但多少是有点腹黑在身上。可惜陶蓝一点都没遗传到她妈妈的手段……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骆北寻最后看了陶醉一眼,转身而去。
陶醉:“你不是要跟我说句话的么?”
“已经说过了。”
骆北寻推开门,头也没回。
“我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就这句。”
陶醉:“……”
陶醉翻了个身,面朝窗,背对门。
目光来不及捕捉更多的夕阳,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去。
陶醉的眼泪滑到枕头上,本就因为高烧而不畅的呼吸,在这一刻更是堵成一团乱麻,紧紧压着鼻腔和胸口,耳朵也被了泪水刺得巨痛。
他不知道,她鼓起多少勇气去问他,当年救她的人是不是他。
她怎么会没有爱情呢?
她喜欢沈风易,一直误以为是沈风易救了自己,所以才更喜欢他。
她喜欢骆北寻,突然找到了当初那个美好的缘分,可以让她的喜欢变得不那么突兀,不那么功利,他可知道她有多开心?
可在骆北寻的眼里,其实那点回忆,什么都算不上……
他讽刺她弱,嘲笑她自作多情。
她无力反驳,更无法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她心疼这个男人冷情之下,是太多不幸的遭遇。
她不忍心他向任何人低头,她爱的不就是他不跪的模样?
哪怕他握着刀,向无情的现实肆意挥舞。而自己,只是那个不舍得躲开的人,即使被最先刺到遍体鳞伤,也不舍得远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