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家夫人来说,自己的夫君是陇王党,如若皇帝派出的是卓不凡,这事怕就真的会特别严重了。
但派出的若是陇王党的侯逸山,那么同为一系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也就好解决得多了。
李荛言道:“派出是兵部缉校司的探子,蒋侍郎的人。御史台那里还不清楚谁去,但可以肯定,卓右都与侯左都都被皇上宣去见了驾了。”
“皇上还没定下来谁去?”
“应该还在犹豫吧”
李家夫人与李荛说话间,刚刚那位被李家夫人示意去了后堂的侍女又走了回来。
只不过那侍女回来之时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玉碗。
碗里好似还盛着什么醒酒汤。
那李家夫人拿过汤碗与汤匙回到了李荛的身边,说道:“想来是李茂牵扯了盐道上的什么案子。你让卢相给皇上进个言,即使不能派侯左都直接去,只要不是让卓右都的人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妇人之见呀!”
李氏夫人没有生气,反而问道:“难不成不是这样的么?”
“即是犹豫,则说明皇上对盐道里的那些事情已然知晓。他现在想的绝不是查不查,而是要怎么查,该把这案子做到多大,会在对朝堂生什么样的影响。这种事情卢相是不敢多言的!但凡多说一句,怕都会将卢相自己给牵扯进去。”
李氏夫人吹了几口热汤上的气,有些抱怨地说:“我一妇人,原本不该管你们朝中之事,但卢相最近有些过份了!自从陇西那里出了奔马撞人之事,太子党就没少派人弹劾于你。虽然他们不曾将你告下,但卢相多少也得帮你说话呀。之前就一声不吭,现在盐道那里出了事,李茂进去了,他如何还能不说话?就不怕太子党把陇王党再给牵扯进去一批!”
李荛应道:“吏部白侍郎前一步亦是被抓了,听说兵部蒋侍郎已从他那里搜出了一些其贪赃枉法的证据,这个吏部侍郎又得空下来。卢相最近要甄选个人去与太子党争这个吏部侍郎之位,这个位置若是争不回来,怕是会满盘皆输呀。”
李氏夫人越发不高兴地说:“他上一次也是这般敷衍你的,结果呢?弄得一身骚!他可以不管,我们如何能不管,李茂再如何也是你同族兄弟里最为出色的商贾,若是自家兄弟出了事都不敢管,将来你在祠堂里如何能说得上话?即使帮不上忙,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好的。”
“李茂那小子来找过我许多次,我次次避而不见,即是怕他将来出事牵扯到我。我一早就知道他若是出事,必是大事,这个底我兜不住呀。我现在怕的已不是他出事,而是我自己会出事呀!”
李氏夫人埋怨说:“还是他卢相不肯帮忙所至!”
李氏夫人一边说一边将舀了一汤匙温柔地送进了李荛的嘴里。
那李荛喝了一口,那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这要是别人至少得啧唧几下再试试味,可世家出身的李荛哪里会有那种动作。
他问道:“这什么汤?怎么有一股子怪味。”
李氏夫人答道:“参汤。”
“参汤我自是喝了不少,可不是这个味道。”
“苁蓉参。”
“什么参?”
“我问过那位女神医了,说是传自蒙国的一种药,对身体极好的。”
李荛瞪着双眼问道:“不会是肉苁蓉吧?”
“你什么时候学过医了?”
“你不会是从内务府里弄来的吧?”
“怎么了?”
“那是六爷整顿内务府,杀了一个砍了一个,逼得他们去把亏空给平了。内务府张府正翻出库里还有些当年乞颜部进贡却没入账的一些药材,所以便拿出来便卖平账……”
李氏夫人言道:“管他什么呢,又不是不能吃。”
“那、那是壮阳的。”
“我知道呀,女神医说过的。”
李荛认真得说:“我觉得我还行,不需要吃这个!”
李荛此时的酒已醒了一半,正要与李夫人说些什么的时候,堂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绸布管家模样的人。
他并没有往厅堂里走,而只是站在厅堂侧边,轻声说道:“老爷,有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