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接着说:“我是说我开蓝舆阁是闲着没事开着玩的。盐货生意我并不感兴趣,有这个时间花在女人身上多好,何必冒着那杀头的危险与你去合作。”
李茂笑道:“六爷玩笑了,哪里有什么杀头的危险,只是寻常买卖罢了。呀,听说六爷您收了薛珙一万引的盐引?”
刘梦棣笑道:“我前脚让人收的,你后腿你就知道了?你不会派人就在这里盯着的吧?”
“不怕与六爷您说,我的确是派了人在这里吃茶看戏呢。他们盐引一过手,我便知道了。更是知晓那薛珙被人好好算计了一把,我越看越觉得……”
“不用你觉得,就是本王做下的!用五两一引诓卖给他没缴过盐课的盐引之人即是本王的手下。让严敬以三两之价往回收,那也是本王吩咐的。”
李茂哈哈笑道:“与六爷您说话就是痛快,有什么便说什么。六爷即是这般直言不讳,那我也便不藏着掖着了,更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那一万引,我想要!”
“我劝你别要。”
“放心,我李茂绝不让您吃亏,三两一钱让给我,这平白多出来的一千两银子,就当作是我就地送给您的茶钱了!”
刘梦棣笑道:“本王倒是十分好奇呀,你明知道薛珙手上有一万引,为何你不直接去找他,向他购买呢?那一万引其实就只值个二两二,你多给他两钱,二两四他都是愿意的!为何还要便宜本王一手呢?”
李茂笑道:“我也得敢呀。坏了您的美事,那我可是要找倒霉的。您虽然不是盐行中人,但长安城里谁又不知道六爷您的手段呢?”
“你是个唯利是图之人,是不会为别人着想的,且你李氏家大业大,谁又能把你如何呀?即使是本王也不敢轻易招惹你呀,得罪了你那就等于是得罪了李荛。他怀恨起来,亦有的是手段来与本王为难!”
李茂笑道:“六爷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只值二两二的东西,您非要三两收下来这是为何?或者说,您让严狗儿带足了三两万银子是因何故?还不是等着我用低价去收下薛珙的盐引以后,让严狗儿把银票拿出来,并让薛珙知晓他严狗儿才是重性重义之人么?”
刘泷也好奇刘梦棣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认真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那李茂接着说:“我就算是给他三钱利,出到二两五,您出到三万两,这五千两的差额足以让薛珙将我怀恨于心!事后他会做何想?还不是会觉是我给他设了个局?到那时,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再与薛氏族人一说,我薛李两家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六爷您高明呀,摆了这么一个大阵放在这里,弄得我都没办法下手,只得亲自来找您了。”
刘梦棣笑道:“李大公子说笑了,本王可没你那么多的心眼,只是想让那薛珙明白长安人也是不好欺负的。”
“六爷,您可不是什么长安人,您是西凉人!”
李茂的话刘梦棣就没放在心上,他平日也爱用这样的话头去使人不快,他如何自己会去中此激将之法。
可刘泷还坐在这里呢!
大汉国就数他最大,他可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主。
这不就是在骂他刘氏一脉从西凉入主关中,行篡位之事么?
见得刘泷的脸色越发得难看,刘梦棣连忙说道:“李大公子,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告你一个不敬之罪可都不带冤枉你的,你还是少说点这种话吧。”
李茂笑道:“六爷您一向诙谐,是绝不会与我生这等气的,我就算说太祖皇帝是朱温之流,你也不会生气的是么?”
刘梦棣微低下头,一边摸着鼻子轻声咳着,一边在心里腹语:“人要是找死,拦也是拦不住的。”
他拿小眼神偷看了刘泷一眼。
好在刘泷还算是克制,没有直接叫人把李茂接出去杖毙,只是粗喘了几下气而已。
李茂接着说道:“三两一已经很高了,六爷您见好就收吧!”
刘梦棣笑道:“与李大公子说句实话,我知道你一定是冲着那一万引盐引来的。原本也没打算让你进来,因为这事我正与这位富豪谈着呢。您这一开口就是三两一……呵呵,他现在听了去,想来此时心里想的是,你是我找来的托,故意给他做局,往高了给他抬价呢!”
李茂连忙说道:“哟哟哟,这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想到此中原故。全怪我!全怪我了!这位先生,若是不弃,一会儿我请您一顿好茶好酒,您且海涵则个!”
李茂哪里是没想到,他正是因为想到了刘梦棣极有可能就在里头与人商量这事,这才急着来叩门找刘梦棣的。
万一这一万引盐引被人买走、三万担盐货投放市场,盐价一下子掉下来,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梦棣笑着说:“李大公子,你看他的穿着也就能看得出来了,你有的他都有,你没有的他还有。一顿茶饭怕是消不了他心头的愤恨呀!”
李茂呵呵笑道:“说得也是,打我进来便看出这位叔伯不是一般人,可我也没有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