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肖赞坐在床边,这里的客房并没有座机,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机去帮大爷联系国外的儿女。
手里拿着电话号码,肖赞拨了过去。
第一次打给大爷儿子的时候没人接,这个时候那边的时间大概是晚上10点左右。只好再打一遍给大爷的女儿。
只是一次就接了,但说话的是个男的,用蹩脚的中文问是谁。
然后就听到有个女的过来,男的叫了一声妈妈,就把电话给她了。
“你好。”,女的声音低哑。
按大爷17岁当海军第三年回家的年纪算,他儿子应该是61岁,女儿也有59岁了。
“您好,打扰了,请问是丁以观女士吗?”,肖赞礼貌问道。
…那边沉默片刻。
“是还有什么事吗?”,大爷的女儿丁以观语气冷淡。
她都没有问打电话的人是谁,听着对国内打过去的电话似乎有些惊讶。肖赞心里不太舒服,这做儿女的不会平日里连电话都很少打吧…
“我叫肖赞,是一名演员,今天刚见过您的父亲,他十分想念你们,托我打电话问问你们能不能回来看看他。”,肖赞尽量长话短说将事情转达给丁以观。
啪!
那边丁以观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
“喂?丁女士?”,肖赞喊着,电话没有挂断,久久没有回音,担心是不是对方出了什么事。
“我在…”,丁以观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带着哽咽回道。
“那您,能回来一趟吗?今天看到爷爷一个人躺在藤椅上,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什么,但爷爷已经82岁了,他没有太多时间…”,
如果不是亲眼直观的看到一个老人晚年如此凄凉,他难以想象这种感觉,空气里浮现的痛楚让人难以呼吸。
“我离开的时候爷爷嘴里念叨着什么,过了一会我才明白他在说…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他的一生奉献给了大海,是我们的英雄。但他的一生也包含了你们,我想他在海上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们…”
肖赞只听到电话那边,丁以观从哽咽到抽泣,然后大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
…
“我会和哥哥一起回去的,请你…请你一定让他等等我们。”,丁以观哭着恳求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子欲养而亲不待。
肖赞感受到了来自亲情的冲击,他感慨万分。
挂了电话,肖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劝说大爷儿女回国探亲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
不过,打了电话,听到丁以观哭的撕心裂肺,肖赞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误会他们了。
或许不是不孝,而是真的被生活所困,迫不及待…
丁东临,丁以观,大爷真的很会取名字。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的,生于光明,也想死于光明。
大海,可能才是大爷最好的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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