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公孙家书房。
一盏油灯静静燃烧着。
公孙羽拿着手里的信件,这封信他已经来回看了不下百次,可依旧有些拿不定主意。
公孙叶看父亲眉头紧锁,担忧道:“父亲,夜色已深,可要早点歇息。”
公孙羽放下信件。“我哪里睡得着。”孙子这回送回的东西,那可是烫手山芋。
“父亲为何迟疑,谨思这次送回的东西对整个大燕大有裨益。”
“我自然知晓,可如今朝堂之上诡谲莫测,陛下如今虽然稍处上风,但是钱、赵、林三家步步紧逼,你看最近盐价和书价、如此猖狂,受苦的只有百姓。”
陛下能等,百姓却等不得,更别说那些读书人在三家煽动之下,早已失了读书人的骨气。
公孙叶道:“正因如此,更要将此法交给陛下,那些学子爹不用担心,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怕百姓闹事,那才失了民心。学子们但凡想进朝堂,总不敢做的太过,何况能读书的家中定然不差这点银钱,至于那些农家子,暂时不买笔墨就是,要是非要倾家荡产购买一些不能吃喝的东西,这样的人当官也是危害百姓。
公孙羽站起身,背手而立。“我只怕谨思会被暗害。”如此重要的东西都来自一个地方,即便不是孙儿作为也会被针对,更别说这些东西只要严查,定能寻到蛛丝马迹。
提到儿子的安全,公孙叶也沉默了。他家子嗣不丰,如今只有两根苗苗,一根还未长成,未来如何尚未有定论,要是儿子出事,他们公孙家定然陷入困境。到时候哪怕他能撑住,怕是父亲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屋内沉寂一片。
半晌过后,公孙羽转身回到书桌,拿起信封道:“备轿,我要去见陛下。”
“爹……”
“是祸躲不过,谨思定然知晓这些后果,他都敢为大燕冒险,我这个祖父岂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大燕皇宫。
慕尧刚准备休息,听内侍来报公孙羽连夜觐见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不过公孙羽定然不会无事过来。慕尧赶紧让人整理仪容。
“宣。”
“喳。”
等公孙羽进入议政殿时,慕尧已经等候在内。
公孙羽刚想行礼,慕尧赶紧把人拉住,“此时只有你我君臣,老师何必多礼。”
公孙羽依旧行礼道:“陛下,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慕尧无奈,等他站起身才让人赐座。
“老师深夜过来,想必有要事,不知何事?”
公孙羽拿出信封。
慕尧看清上面的字,笑道:“又是谨思的信,难不成谨思又发现了什么神迹?”上次送来的菘菜别的不说,补身确实有奇用。慕尧本不信鬼神,此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一颗菘菜可以治疗顽疾,这可从未听闻。
他本不信鬼神,却也动摇几分,毕竟那菘菜的功效他可是亲自体验过的,堪比灵丹妙药。
公孙羽摇头道:“陛下,您先看看再说。”
慕尧疑惑,等他看完全部内容,他有些不可置信道:“制盐之法,老师,谨思说的是真的吗?”
“臣已经让人去试,不出半月定然会有结果。”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必要时候,还是谨思最为可用。”
公孙羽却眉头紧锁,见他如此,慕尧收敛笑容,“老师可是担心谨思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