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姐儿不过是谢氏的嫡女,便是身份尊贵,可也只是徒有虚名。
七年后,姐儿才是真的金贵。
有宅子,田庄,银楼,酒楼,茶庄……这些私产足够姐儿一世富贵。
宝姐儿,再不是她记忆听宝姐儿了,她再不需她相护,她己有足够的资本傲视谢氏。
程氏缓步走出院子,其间碰到数个丫头,她们都退到一旁,福身唤她‘程妈妈’。程氏原本有些黯然的心思突然便雨过天晴起来……
她真傻,姐儿这般过活不正是她期盼的吗?当年四奶奶尚在上,还曾忧心姐儿年长若是所托非人,可如何过活?现在好了,姐儿不管嫁至哪户人家,便靠着自己都能衣食无缺。
这真真是极好的。
程氏当晚便与程善才细细说了这一日都发生了什么。
从最初的那少年突然闯进花厅送了谢珂一沓房契地契,到她从谢珂院中离开,院中虽热闹却井井有条……程善才听了沉默良久。
他自幼跟在四爷身边,初时是四爷的伴读,然后便一路跟着四爷。
他是眼睁睁看着四爷和四奶奶好好一对贤伉俪,最终却阴阳永隔。也是看着四爷虽满心不舍,但为了独女的安危,还是忍痛割爱将宝姐儿留在楚氏。
这一路行来,在程善才看来,谢年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失妻离女。
原因皆是一时的阴错阳差。
现在姐儿回来了,四爷脸上成日带了笑,程善才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楚氏七载,终究让一个玉雪可人的小姑娘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漂亮,娇贵。还有妻子刚刚所说的,便是靠了自己的私产也能一世富足。
终究,宝姐儿即不像四爷,性子也不像四奶奶楚氏。这样的性子。程善才想了想,对妻子开口。“姐儿既然回来了,也该让识哥去拜见一番,毕竟识哥儿名义上始终是姐儿的伴读。”程善才不提,程氏险些忘了。
是啊。自己的小儿子之所以进了谢氏族学,最终考进了官学,可都是自家姐儿的功劳。当年要不是姐儿坚持,四奶奶和四爷哪能同意让识哥儿当了姐儿的伴读。
程氏点头。
“明日我便让劲哥儿亲自跑一趟。还有劲哥儿,是不是也寻了机会见一见姐儿?”程善才的长子程劲今年己经十八,自前几年便跟在谢年身边,现在管着谢氏一个茶庄,算是小有成就。
“……寻了机会再说吧。以防旁人说咱们暗藏心思。”程善才和谢年提过,待宝姐儿出嫁时,是要带了陪房的。那时劲哥儿多半己娶妻。便让儿子小两口当了谢珂的陪房。
姐儿到了夫家,也好有个得心应手的人使唤。
只是听完妻子的话,程善才觉得还是不要做的太过明目张胆的好。
程氏点点头,她和丈夫程善才都是谢氏的家生子,儿子自然生来便是谢氏仆人……若是将来跟了姐儿去夫家,她先前还担心儿子会觉得委屈,毕竟姐儿的夫家自然不会重用姐儿带去的人,可现在不同了。
姐儿名下有那么多产业。
便是还了些给楚氏,楚老夫人自然也会给姐儿留下一些。
这样儿子便有了用武之地……
至于小儿子,书读的好。将来若真的考取了功名,她面上有光的同时对姐儿名声也有助益。
毕竟可是谢珂当初的慧眼识人。
程氏越想越觉得两个儿子前途都是极好的……“……等劲哥儿唤回了识哥儿,我便寻了机会领识哥儿见一见姐儿。”程善才点头,夫妻这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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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因为换了chuang。或是因为初回谢氏,谢珂昨晚睡的并不好。
前半夜辗转反侧,后半夜几乎陷在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