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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的眼睛已经肿了,显然已经流过一轮眼泪,那祁连渝在哪儿?
祁卓礼克制地没有冲进病房,因为他知道里面的要求很高,像他们这种穿着便服的人一旦闯入,很有可能会带给那些还在求生的患者致命的病菌,其中有一个患者还是祁连渝……
柳洲序擦着眼泪拿着医生给的纸转回身就看到了病房外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他像看见了鬼神一般瞪大了双眼,驻足了许久后,又看了眼眼前的被遮光帘挡住的病床,无声叹了口气往病房外走去。
病房外的长椅上,柳洲序没有问他们任何问题,而是把通知单放在祁卓礼手边说“签……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放弃治疗同意书,你签还是我签?”
柳江衡立刻像只小刺猬站了起来,指责柳洲序说“他一来就为了签这个的吗?爸,你和祁叔都不能这样对祁卓礼,这不公平!”
“你难道没有和他说?你这个小叛徒,别讲话,过后我再收拾你。”柳洲序少有的责骂他,柳江衡没有害怕,在他的理念里,祁连渝已经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那么,就更不应该让祁卓礼背上这种重任。
“他……”
“柳叔,我可以进去看一眼他吗?”祁卓礼依旧盯着那一张纸,语气十分平静,柳洲序看了眼病房,最后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说“我带你去登记,里面只能进一位家属。”
说完就领着他去旁边的登记处和那边的医护讲明情况,护士领着祁卓礼去换衣服,柳江衡抓着他的手腕,冰凉的手掌还在发抖,他皱着眉捏了捏他手心后就放开了。
柳江衡一直盯着那个透明的小窗口,看着穿好隔离衣走进病房的祁卓礼,神情严肃,柳洲序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长凳上,无声的眼神在质问他。
他低头不语,在这件事情,即使到了这一步,柳江衡依旧不觉得后悔,因为祁卓礼的眼睛都红了,要是真不能见最后一面,那往后的日子里,每一个忌日,他哥哥都会带着愤懑和遗憾。
“怎么找来的?”
“手机定位器!”
“??”
“谢治延给你安装的,前年我无意中发现了。”柳江衡一五一十回答问题,眼神却始终关注着那扇门。
“啧……”柳洲序生气之余又有点庆幸,看到祁卓礼那一刻,其实他是后悔的,他不应该答应祁连渝的要求,祁卓礼年纪和柳江衡没差多少,不应该对他这么苛刻!
“爸,祁卓礼以后可以成为我们的家人吗?”
柳洲序还没回答,感应门就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看到他时就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风停,爱不止
祁连渝的遗嘱里要求不办葬礼,尸体火化后,工作人员将骨灰装进罐子里给祁卓礼,曾经活生生的人离开这世界,最后也变成了一堆白粉。
祁卓礼有条不紊在柳洲序的帮助下完成了所有的流程,在车上,他捧着骨灰盒身穿黑色西服看着前座的人说“柳叔,我会带祁连渝回一趟白城,他虽然没说,但应该也是打算和他埋葬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