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他之所以选择将人留下,正是害怕会有人为此不停地来寻他……那样的话,他的身心将时刻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什么事都做不了。
将冯敏安置妥当,常岁宁遂离开了客院,路上交待常刃务必让人守好这座院子。
冯敏如今是极关键的证人。
纵她自身一人之言分量不够,多半会被明家以“空口污蔑”驳之,可谁又能说得准冯敏手中一定没有留下其它证据?
退一步说,她若为同谋者,必然知晓诸多内情细节,这些都将会给此案带来进展。
但这一切,还需先等冯敏醒过来。
好在命保住了。
常岁宁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远去的客院。
孙大夫的话虽少,但甚是谨慎,他既称有七成把握,那想来冯敏是死不了的。
今日之事也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测——当年“她”遇到孙大夫时,他自称只擅眼疾,对其它伤疾一窍不通,这说法果然只是为避人的托词而已。
常岁宁思索着回过头之际,耳边忽觉侧面有劲风袭来。
“女郎当心!”常刃连忙提醒。
常岁宁侧身躲避,攥住了那朝她袭来的黑影的手臂。
稀薄夜色中,那蒙着脸的黑影动作极快,力气奇大,另只手立时击向她。
常岁宁飞快躲避,借着被她攥在手中的那只手臂,另只手擒住他的肩,借力一跃,闪至他身后,下一瞬即扼住了他的脖颈。
“你输了。”
那黑衣人刻意压着声音问:“那你猜猜我是谁!”
“……赢的人才能让人猜。”常岁宁松开他的脖子,拽下他蒙着脸的面巾:“你都输了。”
“那是因为我让着你的!”穿着夜行衣的阿点转过身来,认真道:“我怕伤到你!”
常岁宁朝他一笑:“知道。”
阿点这才咧开嘴巴,压低声音同她炫耀道:“我可是跳墙回来的!”
常岁宁点头:“差事办得如何?”
“全擦完了,我擦得可干净了!”阿点说着,转头将紧跟而至的另一名黑衣同伴拽过来,让他给自己做证人:“小阿鲤,不信你问他!”
他和另一名常刃的手下,负责今夜这场行动的接应与善后事宜。
那同伴给予了肯定:“阿点将军今夜所过之处,未留下一丝痕迹。”
“是吧!”阿点得意之余,又同常刃道:“怎么擦着擦着就没了,我都没擦够呢,怎么不再多滴些呢!”
常刃:“……”
如此天真无邪的语气,却说出这般叫人胆寒的话语……
他倒想再给孩子多滴些擦着玩,可再这么滴下去,他怕是只能扛回一具干涸的尸体。